“好!尽早开工,什么时候可以让我们的武士开始练习这种刺箭?”
“制好图纸、造模、锻炼铁铜,大量地打造需要三个月的时候,不过练习用的箭,十天之内就可以造齐了。以每个武士十支箭算去,我们需要五十万支箭,折合成关内金银,大概需要五万两。”
“五万两?”二王汉扈尔康脱口喊了出来,“我们索伦诸部上削下来的野蒿也可以用来做箭,你打造一批箭竟然需要五万两金银?”
“我远道而来,为的是实现几位王汉的不朽功业。诸位大王汉若是不舍得,不愿意打造,我也不劝…不过听说车里虎大汗的帐篷里刚刚请到了二十名来自关内的铁匠,协助打造铠甲,一件上品的具装骑铠,造价上百金银也不止…不知道扈尔康二王汉的野蒿箭,能不能穿透车里虎精心打造的铁甲呢?”
“废什么话?”大王汉恩鲁伸臂挡开了弟弟,“这五万金银,我一家出了。你省着你那几个钱去讨好女人、买关内的小玩意儿吧!
扈尔康,我听说你帐篷里那座琉璃塔很精致啊?等着车里虎那个野狼崽子的刀剑砍下了你的头,你那个精致的宝贝就归人家了!
你的女人伺候别人,没准比伺候你还卖力呢。”
“我……我又没说不出钱……”扈尔康的脸涨得通红,“可是……乌吉延毕竟还是我们的弟弟,自从他当上哈拉达以后,几十年都过去了,难道他真的敢指使车里虎这个野狼崽子反过头来害他的哥哥们?”
“是啊,哥哥。虽说留里出克和留里什两个人剿灭乌西台部立了大功回来,得了不少赏赐…可是我们这边也不是毫无作为,乌吉延当年亲赐了哥哥坐床参政,如今哥哥最倚重的亲信何剌温手里掌握着纳亚阿城城外除了牛羊人口之外一切的文书,上个月乌吉延还没故去的时候,还把庙街流域那边的马场赐给我们几个,许我们几个去捕野马…”苏哈小心地说,“要说乌吉延会和车里虎、纳日格黎他们合起来对付我们,担心得是不是太远了一点?花这么多钱打造弓箭,若是被车里虎所察觉……”
“尽是废话!”恩鲁恶狠狠地往地下啐了一口,“你们几个没眼色的东西,都被乌吉延那个老东西耍了!当初有乌延氏全力支持他,我们几个的势力比不过他,向他低头。他保证说他当上了哈拉达,兄弟们还是一样平等,吃一样的东西,穿一样的衣服,我们不用向他行礼。可是这些年你们也看见了,吃穿倒是一样,可是这点小恩惠算什么?部落里的政事我们管不上,我们的奴隶和武士不许随便进出纳亚阿城,出征打仗没我们的份…如今整个索伦八部的部民都只知道乌吉延哈拉达的大名,还有谁记得你扈尔康,记得你茶必隆,记得我恩鲁大王汉?”
他手上用力,猛地折断了那支刺箭:“参政、坐床、野马,这些都不过是狗屁!乌吉延在死前就已经把自己的班底全都交给了车里虎来指挥,如今连索伦三部的哈拉达都投靠到车里虎名下了,一旦我们被车里虎抓到了什么把柄…你们就不怕哪一天那锯齿口一样锋利的尖刀砍在你们脖子上?”
“这……”扈尔康犹豫着,“难道乌吉延在死前就已经决定把哈拉达的位子传给了车里虎那个野狼崽子?那么我们还拥护着旭烈格尔的儿子达延孟古……不如……”
“笑话!”恩鲁大王汉冷笑一声,“这些年我们在旭烈格尔身上下了多少本钱?乌吉延和车里虎对我们要多恨有多恨,你现在跑回去拍车里虎那小子的马屁,太晚了一点吧?何况他已经有乌延氏那帮将军和留里出克这种统军大将来支持他了,也不缺你这个扈尔康二王汉…这些布局里面,最狡猾的是乌吉延!他想得清清楚楚,他把哈拉达的位子传给哪个人都可以,哪怕是格凝苏玛那个病秧子…都不会把丝毫的权力留给我们这几个哥哥!”
“不必再说了!”他把断箭掷进土里,“立刻开始打造这种箭,装备我们的武士,到了庙街流域,我们要捕更多的野马!”
黑衣仆从一声不吭,小心地从土里拔出了断箭,收在自己的袖子里,低低地笑了几声:“这还是朝廷的松针箭第一次出现在关外的战场之上,不要留下一点线索让人发现才好。等到有一天松针箭的箭雨对着敌人的铁骑放过去的时候,就让它震惊关外吧!”
恩鲁大王汉一双褐黄的眼睛冷冷地盯了他一阵:“好!你很好!”
“还有一件事。”黑衣仆从道,“根据我们的斥候回报,最近草原上似乎有一队关内人马在活动。”
“关内来的人?”恩鲁顿时警觉起来,“你认识他们么?是我们的朋友,还是敌人?”
“至今还没有抓住他们的确切线索,他们只是在附近游荡,还一直没有接近纳亚阿城。不过能从我们斥候的视线中逃脱,他们不会是简单的人,至少,他们的来意和我的来意是不同的。”
恩鲁沉默了一刻:“细查这事。”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