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并丫头们一时间都慌了神,忙去报知王夫人,贾母等。
这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忽然就发疯病了?
此时王子腾的夫人也在贾府里作客,一听说贾宝玉这边出了事,都一齐来看,只见宝玉益发拿刀弄杖,寻死觅活的,闹得天翻地覆。
贾母,王夫人见了,唬的抖衣而颤,且“儿”一声“肉”一声放声恸哭。
于是惊动诸人,连贾赦,邢夫人,贾珍,贾政,贾琏,贾蓉,贾芸,贾萍,薛姨妈,薛蟠并周瑞家的一干家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众媳妇丫头等,都来园内看视。
登时园内如同乱麻一般,正没个主见,只见凤姐手持一把明晃晃钢刀砍进园来,见鸡杀鸡,见狗杀狗,见人就要杀人。
众人越发慌了。周瑞媳妇忙带着几个有力量的胆壮的婆娘上去抱住,夺下刀来,抬回房去。
丰儿等丫头们哭得泪天泪地。贾政等心中也有些烦难,顾了这里,丢不下那里。
别人慌张自不必讲,独有薛蟠更比诸人忙到十分去:又恐薛姨妈被人挤倒,又恐薛宝钗被人瞧见,----他是知道贾珍等人是在女人身上做功夫的,因此忙的不堪。忽一眼瞥见了林黛玉云淡风轻的绝美姿容,已酥倒在那里。
“奇怪……佛门为什么没有破阵而入?”黛玉瞧着小院的空间当中,隐隐有一阵灵炁在闪动,但却没有发作起来,莫非是有更大的谋算?
当下众人七言八语,有的说请端公送祟的,有的说请巫婆跳神的,有的又荐玉皇阁的张真人,种种喧腾不一。
也曾百般医治祈祷,问卜求神,总无效验。
堪堪日落,王子腾夫人告辞走人了,次日,贵为京营节度使的王子腾也亲自来瞧问。
接着小史侯家,邢夫人弟兄辈并各亲戚眷属都来瞧看,也有送符水的,也有荐僧道的,总不见效。
邢岫烟站在人群当中,看着这一幕,秀眉紧紧地拧在一起,为什么夫君的法身到现在还不出现?
眼见这贾宝玉和王熙凤这叔嫂二人愈发糊涂,不省人事,睡在床上,浑身火炭一般,口内无般不说。
到夜晚间,那些婆娘媳妇丫头们都不敢上前,因此把他二人都抬到王夫人的上房内,夜间派了贾芸带着小厮们挨次轮班看守。
贾母,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等寸地不离,只围着干哭。
此时贾赦,贾政又恐哭坏了贾母,日夜熬油费火,闹得人口不安,也都没了主意。
贾赦还各处去寻僧觅道,贾政见不灵效,着实懊恼,因阻贾赦道:“儿女之数,皆由天命,非人力可强者。他二人之病出于不意,百般医治不效,想天意该如此,也只好由他们去罢。”贾赦也不理此话,仍是百般忙乱,那里见些效验。
看看三日光阴,那凤姐和宝玉躺在床上,亦发连气都将要没了。
合家人口无不惊慌,都说没了指望,忙着将他二人的后世的衣履都治备下了。
贾母,王夫人,贾琏,平儿,袭人这几个人更比诸人哭的忘餐废寝,觅死寻活。赵姨娘,贾环等自是称愿。
到了第四日早晨,贾母等正围着宝玉哭时,只见宝玉睁开眼说道:“从今以后,我可不在你家了!快收拾了,打发我走罢。”
这话顿时引得黛玉和邢岫烟警觉了起来,她们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块总是被贾宝玉所贴身佩戴着的通灵宝玉现在好像不在他的身上了……通灵宝玉本就是一块先天灵石所化,本身就具有“媒介”的作用,莫非这玩意儿被佛门“引渡”走了?所以现在才见不到?
这么一想,甄应辂一连几天没有消息好像就解释得通了。
他多半是在找帮手,去寻那块通灵宝玉了,可谁也不知道通灵宝玉会随机出现在哪里…想在京城大小几万家佛寺当中找出这样一个小东西,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以甄应辂的性格,他不太可能会这样大费周章去寻找一个东西,他一般都习惯打上门去要,不给就砸场子……
所以,现在京城的那些千年古寺,恐怕早都被闹得鸡犬不宁了吧?
之所以消息还没传到这里来,一方面是得到了天机的掩护,另一方面,也是驱魔司的政治需要。
凡人不可知何人为修士,这是全天下修士都要遵循的铁律。
所以,驱魔司多半是帮着甄应辂把消息给封锁了,以至于她们现在都紧张兮兮的。
“太夫人,这病灶实在古怪…老朽虽也是太医院听诊,却从未见过这等病症,恕老朽实在无能为力…”王太医的花白胡子都揪掉了一截,可见是真的找不到对症下药的办法。
贾母听了这话,如同摘心去肝一般。
赵姨娘在旁劝道:“老太太也不必过于悲痛。哥儿已是不中用了,不如把哥儿的衣服穿好,让他早些回去,也免些苦,只管舍不得他,这口气不断,他在那世里也受罪不安生……”
这些话没说完,被贾母照脸啐了一口唾沫,骂道:“烂了舌头的混帐老婆,谁叫你来多嘴多舌的!你怎么知道他在那世里受罪不安生?怎么见得不中用了?你愿他死了,有什么好处?你别做梦!他死了,我只和你们要命。素日都不是你们调唆着逼他写字念书,把胆子唬破了,见了他老子不象个避猫鼠儿?都不是你们这起**调唆的!这会子逼死了,你们遂了心,我饶那一个!”一面骂,一面哭。贾政在旁听见这些话,心里越发难过,便喝退赵姨娘,自己上来委婉解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