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本御史该怎么处置你好呢。”甄辂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冷意。
杨柏原本还没什么畏惧,他自认甄辂不敢拿他怎么样,顶多也就是和之前一样教训一顿,可对上甄辂此刻没带什么感情的眸子,杨柏打了个寒颤。
“你此番出来,应该没人知道吧。我原本只想把你关进大牢去反省此生,偏偏你不甘寂寞,要往我眼皮子底下来,既然如此,好生安息吧。”作为一个通晓现代近身格斗技巧的业余爱好者,甄辂也曾经练习过搏击和散打,尤其是专精扭脖和捏喉。
此刻他已经不打算留这个人了,伴随着“咔擦”一声脆响,这个过去恶贯满盈作威作福的恶少,就彻底消失了。
杨柏眼睛惊恐的瞪大,甄辂没有给他任何求饶的机会。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像这种明摆着想要你命的人,留着再给他机会来害自己吗?
索性连杨家一块给办死,省得夜长梦多,自己可从来不会等着别人上门去报复自己。
甄辂看也没看软倒在地上,已经渐渐没了声息的杨柏,翻身上马。
“二妹,都处理了罢。”甄辂淡淡的声音传来。
他从来不漠视生命,但也不会像个圣母一样,试图去感化这些渣滓,这种伟大的事就留给别人去做吧。
他要做的是保护好身边的人,不给人留伤害到他们的机会,将来他也是要有妻子儿女的人,这方面千万不能抱有任何侥幸,他从来不觉得在这种吃人的社会和时代里有什么安全感可言,所过之处几乎遍地都在吃人,他也曾好言相劝过,可是没什么卵用,那么……他只好举起屠刀,把这些人大杀一道了,湖广的士绅都被自己的砍刀砍得稀巴烂了,如今换个地方莫非自己就会手软了吗?不,杨氏和张氏早就上了他的必杀名单,目前搜集到的信息都预示着这两个家族背地里不干净,极有可能勾结浑天教犯上作乱,与其让这些人身败名裂,他更倾向于让这种罪恶的家族彻底消失不见。
换句话来说,即使将来回京到了贾府面前,他也不见得会给贾府什么好脸色,在他看来,贾府就是个大号版的张氏,该有的都有过,即使掩饰得很好,何况如今他都改头换面了,那原本就稀薄的归属感此刻几近于无了,要说让他保几个肯为自己做事的还行,比如贾菖就很识时务嘛,贾菖的境况和贾芸差不多,父母去世的早,家里只有一个祖母尚在,所以面对甄辂当初的橄榄枝,他毫不犹豫地接下来了。
至于保其他人,自己表示保一保女性们还行,男人们还是算了吧,那些男人们早点死了,兴许后边许多悲剧就不会发生……
就在甄辂他们打算离开的时候,甄应淳神情一凛,“有人来了,还不少。”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啊。这一次,是正主来了吧。
甄辂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然后,他看向甄应淳,嬉笑道:“二妹,交给你了。”
“大哥且待在这里,不要走动。”
“放心,大哥我很老实的。”甄辂示意她可以放心。
甄应淳点了点头,旋即消失在原地。
然而,暗处的一双眼睛此刻正紧紧的盯着甄辂,他一直没有出手,等的就是这一刻。
眼睛眯起,男子板动了手上的弓弩,这回我看谁还能救得了你。
甄应淳解决完最后一个人,正要回身,听到声响,蓦的回头,一只羽箭藏在夜色里,咻的一声朝着甄辂射去,甄应淳眸子猛地放大。
莲步轻移,就要过去,可箭矢何等之快,她就是轻功再好,没有准备之下,又哪里能瞬间挪移到甄辂跟前。
只一瞬,箭矢及身,可甄辂灵活地一个打滚,事实上,圣人之眼早已经为自己提供了视野,他之所以坐在马上不动,就是为了等待对方主动出手,没了甄应淳在身边,他们自然都按捺不住了。
这时候,甄应淳也打出一根金针,将暗处埋伏的那人给钉死在树桩上,这一根针用上了七成功力,直接把对方脑袋钉穿了。
“大哥,你有没有受伤?”甄应淳赶到甄辂身边,关切地问道。
“二妹,你忘了大哥有天眼啦?即使没有铠甲,大哥也能看见那些暗中的老鼠。”甄辂笑了笑。
尽管甄辂一再说没事,甄应淳还是上下检查了一下,因为箭矢几乎是擦着甄辂心口过去的,难保没留下伤口。
“这箭,和上次很是相似。”甄辂在查看了箭矢后,眸子抬起,甄应淳看着箭矢,眼里闪过一道冰寒的冷意。
“之前那个头领呢?”
“自尽了。”甄应淳说道。
这么果断,知道自己逃不掉就自我了断?这会是谁家豢养的死士?
甄辂眉心紧蹙,从尸体身上并没有找到任何可以代表他身份的物件。
若是死士,这事可真大发了,鼓动流民,豢养死士,倒卖兵器粮食,明摆着的篡权谋逆之心。
一个晚上,引来了两伙人,甄辂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运气出乎意料地好。
第一批是杨柏雇的人,如今早都全部嗝屁了,不必深究,难办的是第二批,至今为止,他都没有任何线索。
让甄应淳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现场,佯装他们自己干了起来,至于别人会不会信,那就看他们自己能查出什么了。
回了宅院,甄辂去了书房,把通州府周边可能有谋逆之心的人,一一列了出来。
经过排除之后,甄辂把纸上列出来的人名划了个干净,他知道的信息面还是太少了,但凡是明面上有点实力的人,自身利益没有受到实际损害的人,都不会做这种自寻死路的事。
或许,并不是来自通州,而是来自……甄辂凝眸,陷入了沉思。
甄应淳在回屋之后,静静坐了一会,随后换了身衣裳,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出了宅子。
原本黑衣人栖身的地方,已经人去楼空,甄应淳挥手便将墙上设立的机关打落,眸子里清寒一片。
之前在山中清修,这些人找到她,她本不欲搭理,可他们竟然将她们姊妹之间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
她不是会受人威胁的人,只是他们要做的事,恰好是她想放下,却怎么也放不下的。
权衡之后,甄应淳勉强同意和他们合作,但在见识到他们的冷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后,甄应淳开始不愿了。
然而这些人,却不是那么好甩开的,甄应淳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应付着(主要是靠个人实力压服它们,否则早就被除掉了)暗暗去查这些人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
那个人埋的棋子极深,平时的消息传递,都是交由那些死士来传达。
甄应淳曾做过几次试探,从回信的速度看,那个人应该也是在通州府附近。
更多的,却是无从查知了。
晃了晃脑袋,甄辂出了书房,完全没有头绪。
看来改天还是要去拜访陆谌,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探知到什么。
回了屋,见甄应淳静静的坐在那里,和以往不同的是,她的书似乎拿倒了,明显是心不在焉啊。
这是怎么了?甄辂眸子里有些疑惑,从未见过甄应淳这样。
“大哥,我想告诉你一些事。”看到甄辂,甄应淳放下书,似是下了某种决心,起身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