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昀对长子极为溺爱,不管他做错什么,从不出言责备。
但今天卫戎这事做的,还是让他隐隐有些担忧,萧让毕竟是诸侯中最强的一个,他若天天找你挑事,估计谁都别想安生。
但看到卫戎乌青的熊猫眼,他随即把心一横:要战便战,我卫昀也不是软柿子,这么多年刀山血海都闯过来了,却怕过谁了?老子要是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在诸侯中也就别混了。
卫昀大手一招,喊来尹卜、孟平吩咐道:“传令下去,通知各州郡整饬兵马,调集粮草,全面进入战备状态!”
“诺!”尹、孟二人皆是饱学之士,治世能臣,安排起来自然有条不紊。
见二人离去,卫昀紧绷的面皮笑成了一朵菊花:“还疼不?让你学武你总是不愿,结果连人家一拳都挡不住。咱们这是虎父犬子,这要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时大厅那么多人,想捂都捂不住,早传出去过了。
“练武有什么用?练好了一个能打十个?难道你还能打一百个、一千个?咱们祖上大汉长平侯仲卿公(卫青)虽说是文武双全,他要不是带头冲锋陷阵落下了隐疾,他能死那么早?”
知道老爹又想抓住机会教育自己,卫戎报之以一连串反问,见卫昀被问得有点懵,一时得意就有点收不住嘴,“所以要做就做文官,治理天下泽被苍生,一样功不可没。再说了,天下哪个忠臣武将最后不是死在文官手上?实在要带兵打仗,那也要做个儒将,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那种。”
“可你也不读书,怎么决胜千里之外?”卫昀终于抓住机会插进去几句,“你看看宸续、宸中、宸游他们(卫戎的弟弟们),要文能文,要武能武,你老是这么不求上进,将来他们若是跟你争夺世子之位,只怕为父也帮不了你。”
“学霸遍地走,才子多如狗,有趣的灵魂却万里难有。汉高祖不也是不学无术么?只要会用人,照样打得…..呵呵,你懂的。所以,知人善用才是王者之道。”
现在依然是西楚的天下,有些话还是不能在明面上说。
的确,宸续他们几个优秀是优秀,就是见到自己时畏畏缩缩寡言少语,总觉得少了几分亲近感,还是这个大儿子对自己的脾胃,尤其是“王者之道”更是说到了自己心里。
“王者之类的话岂是乱说的?”卫昀脸上挤出的菊花终于变成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佯怒道:“还不下去养伤,乌青未退之前不许出去,人已经丢得够大了!”
这点伤用得着养么?这分明是想让自己禁足,别再给他捅娄子。这次祸闯得有点大,卫戎知道反驳肯定没用,便道了声谢,在家丁张泽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宅在家演纨绔,算不算挑战?反正怎么作怎么来呗。他这一宅家不要紧,家里的丫鬟婢女、花鸟虫鱼、阿猫阿狗可就遭了殃了。
房里的梅兰竹菊四大丫鬟没有不被揩油的,起初四女还满面娇羞半推半就,等回过味来之后,个个使尽浑身解数,拼命迎合。
要是能成为侍妾或者通房丫头,那命运可就改变了。
这样一来卫戎反倒觉得没趣,到底是谁揩谁啊,时刻都有一种被反撩的感觉,于是抓住老妈的鹦鹉和老爹的柴狗拼命折腾。
这货天生精力旺盛,圆毛牲口和扁毛畜生都比不了。
一来二去,鹦鹉奄奄一息,柴狗蔫头耷脑,眼看再折腾下去便要双双殒命。
张泽见了主动向卫戎献计:“少主,柴狗死不足惜,那鹦鹉可是大夫人的心爱之物,若是玩死了夫人那里恐怕不好交代。西城有个兽医名叫余融,据说能够妙手回春,手到病除,何不把这两个畜生送去让他医治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