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在意(1 / 2)

于他吻中失守 向笛 0 字 2021-04-18

良久,久到沉默无法维续。

周开祈说:“祝你幸福。”

他把滚落的手电筒捡回来,平静地塞到林夭手中。

刚才的崩溃全数咽回肚子。

“我有过愧疚,也一直愧疚,但我不至于喜不喜欢一个人,都不清楚。”

他说:“浪荡子也会长大,也能学会专情。”

就像你,荒漠也能开出花。

或许他确实因为愧疚而放不下林夭,可若说他长久的这五年,全是因为愧疚,未免把他过分看轻了。

林夭按下快门,在壮观的日光中回头,昏黄淹没了她。

光洁的脸被风吹过,留不下一丝痕迹。

“我懂你的意思,”周开祈俯下身,收拾电脑,“我知道你认真了,所以祝福你。”

“有什么打算?”林夭问他。

周开祈顿住,又起身,问:“有烟吗?”

林夭把烟给他,望着他火苗燃起,又望着熄灭,他在烟气里笑,像许多年前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模样。

他像从前一样说:“哪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笑了一阵,忽而觉得索然无味似的,到底跟从前不一样:“就是有点腻了,你不是常说恋爱无趣吗?可能我被你同化了。”

再无话可说,他抱着电脑转身往下走,头也不回,挥了挥手,指尖捻着打火机,声音不远不近传回来:

“打火机,送我吧。”

五年多了,

留个纪念。

团队开始忙起来,租骆驼,一路跟随着晃荡,一路拍照。

当地的导游说,他们来得不是时候,这个天,像是要下雨了。

沙漠雨。

风卷起来的沙打在身上,疼得针扎一样。

可是,太美了。

天塌地陷的美,像世界末日,无比辽阔的末日。

杨塑喊停了骆驼队,跳下去拍了好几张。

他回头,看见也跟着跳下来的林夭,又看向依旧坐在骆驼上,面色寡淡的周开祈。

谁都能感觉到林夭和周开祈之间的气氛变了。

“完了?”他问。

“算是吧。”林夭迎着泱泱大风,头发被卷起。

“挺利落的,”杨塑眯起眼,“就是伤人。”

“有不伤人的办法?”林夭问他。

杨塑低笑:“没有。”

“伤筋动骨,哪有不伤的。”

杨茜背着风,头上裹纱巾,眼珠子黑漆漆的靠近:“姐,给你看点东西。”

一段视频。

这边信号不太好,好不容易下载下来的视频。

一个采访,被采访的是江夏知。

入镜的还有江嘉屹,他就坐在旁边,黑发白面,好整以暇西装革履,矜贵疏离。

讲英语的记者很直白地问江夏知:“你们关系看起来不太好。”

江夏知扭头看江嘉屹一眼,笑容纤弱而亲切,开口是流利而标准的英语:“没有,我跟江嘉屹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

镜头给了江嘉屹,他平淡地笑了下,有种看似亲切的敬而远之。

他说:“没有一起长大。”

不是亲梅竹马。

江夏知轻笑,把话题拉回到她身上:

“或许大家不是很了解他,他对待越亲近的人,态度反而没那么客气,他对我向来直接又不客气,是因为太熟悉了,熟悉到不需要客套就可以自然舒服地相处,我是他最亲近的人,我从小就特别喜欢跟他一起玩。”

“但关系再好,我也会如实写评论文章。”江夏知没有给江嘉屹讲话的机会,话题拐了回去。

接下来是一些关于画作的问题,江嘉屹答得有条不紊,腔调拿捏得干净,嗓音低沉,像悠远古朴的大提琴。

很短的视频,很快结束。

杨茜笑着说:“这是干嘛?这不是之前在博物馆门口闹事的那个女人吗?讲话怪暧昧的。”

林夭低眼望着停下来的视频封面,问:“暧昧吗?”

声音很轻,随风散了。

“暧昧,这不就是女的在表达她跟江嘉屹关系可好了,都青梅竹马了,就差搭着肩膀告诉记者他们是哥们儿了。”

顿了一下,杨茜收起手机看向林夭:“姐,你看不出来吗?”

有人在勾引他啊。

杨茜看好戏似的:“你说江嘉屹吃不吃她那一套?说实话,江夏知长相可以的,是个美人,男人,受得住诱惑吗?”

“姐,你不是跟他很熟吗?真正的青梅竹马,我能在你手里吃到第一手瓜吗?”

林夭拍了拍骆驼,望着远方越压越低的乌云,闪电撕裂了天幕,一路炸裂着劈到沙漠上,荒野中的悲壮苍凉。

“下雨了,往回走吧,危险。”

导游也惊了,难得的大雨,连忙招呼众人上骆驼,赶紧往回走。

林夭爬上去,在返程中回了下头,抬手拍下壮烈的景观。

失手了,没拍出最好的状态。

她望着照片,凝眉。

半响抬手捞了把被狂风吹得乱卷的头发,用那黑色发绳绑一下,谁知啪地断了,发绳弹到半空。

她惊了一瞬,回头去捞,指尖碰了一下,握不住,被风吹走了。

越吹越远,消失在群沙乱舞之中。

她想跳下骆驼,杨塑喝止了她。

“林夭!疯了?赶紧走,雨过来了。”

天越来越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像深夜浓稠。

林夭抿直了唇角,还是想跳下去,杨塑率先跳下来,一把爬上她的骆驼,把她按紧了,冷声问:“你下去做什么?”

“掉了东西。”

“很重要?”

林夭呼吸掺了沙子,艰难地咳了一声,“嗯。”

“什么东西?”

“……一个发绳。”

“你疯了!”杨塑气得咬牙切齿,“没看见那闪电,你要是落单了,不怕把你劈死,什么破发绳,老子回去给你买一百条行不?”

林夭望着无边无际的远方,没再回头,只是有些手抖。

杨塑注意到了:“怕?”

她没吭声。

“你林夭也有怕的事?真怕闪电劈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是有点怕。”

她捻了捻指腹,刚刚发绳断开时,弹到的触感仍在,断裂了,很激烈。

“怕什么?”杨塑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