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别人这么说,陈贤会认为是痴人说梦。但战功赫赫且又是殿下爱将的张辅这么说,陈贤觉得再建大营,还真可能成真。
陈贤思索了会,道:“昔日那支纵横天下的秦军,其主帅白起,就是楚国后裔。在他指挥的军队里,步兵也多是楚人。我不能断定只有楚地才能出精锐步兵,但我看到的历史上的精锐步兵,皆与楚地有关”
“而且将北方的骑兵、南方的步兵,结合在一起协同作战且战绩辉煌的,也只有武安君白起、英国公李勣”。陈贤感慨地接着说。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吟这诗作为回答之时,张辅显得很是自信。
看着年少成名,且被誉为大明未来将星的张辅这般回应,陈贤哪里不知道张辅是说他自己不但能做到将马步协同作战,还能创造出不亚于武安君、英国公那样的战绩。
鉴于后脑勺只能摸到,不能看到。对张辅这迷之自信,陈贤保持了沉默。
但也不能不说话,这些天与张辅关系更近了的陈贤微微叹道:“即便朝廷肯,即便组建成功,我们有了最强之军,对我们日后也未必是福。”
张辅、王友知道陈贤这话,是由于陈贤认为日后陛下若没将大位传给燕王,兵强马壮的他们,日后必然是新君的心头之患。当然他俩也明白陈贤是出于对他们的信任,才敢说出这种掏心窝的话。
听到张辅所吟之诗,就一脸骄色的王友开口说话了,他对陈贤道:“我的哥呀,若咱们现在不去积累力量。一旦陛下驾崩,又没将大位传给殿下,我们现在所具备的实力,也会是新君眼中当仁不让的眼中钉”。
“若做不到最强、最狠,我们才会死无葬身之地。反而一旦做到了最强、最狠,我们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王友最后坚定地道。
听完,陈贤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王友知道陈贤之所以看向门口,是怕走漏风声,他不无得意地道:“这里都是殿下信得过的自己人”。
看了王友开口,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张辅一眼,见张辅表情淡然,陈贤自然明白张辅此时的沉默,等同于赞同王友之言。
陈贤是军人,前些时候因颖国公被赐死,虽然让他现在仍心有余悸,但军人的胆色仍在。细细一想,他判断到王友之言很有道理。
明白只有彻底销声匿迹,才能保平安。不甘愿下半生默默无闻的陈贤,再看到张辅与王友脸上的满不在乎,他身上的热血并再次沸腾起来。现在跟着殿下,最大风险也只不过是走自己之前走过的老路而已。
这种事点到为止,做到心中有数即可。想到这,张辅并就新建大营之事,继续道:“兵源素质自然最重要。既然楚地的步兵素质最高,新建大营之事暂时搁置。待主上同意后,再议”。
看到王友与陈贤先后点头同意,张辅向王友问道:“你这次来兴和,有何事”?
经过点到为止之事后,王友自然不会去忌讳陈贤在场,他道:“听说山海卫指挥使黃佑,将带着山海卫来开平设卫”?
张辅点了点头,道:“中军都督同知盛熙,在下月将奉旨带着山海卫来开平,正式重新设卫”。
王友不满地道:“我与李贤这些日子风里来,雪里去,岂不是让姓黄的摘了桃子”?
张辅眉头一皱,言道:“黄佑有黄佑的差使,你与李贤有你们的差使,黄佑怎么就摘你们的桃子呢”?
王友一愣,半响才问:“我与李贤,用不着离开开平”?
张辅笑着说:“难道殿下令你离开开平?”
王友摇了摇头,又思索了会,问道:“我们若与黄佑的差使起了冲突,该怎么办”?
“若黄指挥没有旨意,他与你们的差使起了冲突,就是故意违抗王命,按律当斩”。说完,张辅惬意地喝一口茶,一脸轻松地道。
见王友脸上这时才生出狠戾之色,张辅看似说笑地道:“成了亲,你倒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王友不高兴地抱怨:“去开平之前,哥哥不是要弟弟不可再任性行事。弟弟听了哥哥的话,倒被哥哥说成变了一个人”。
就在张辅被王友这话,弄得语塞之时,知道自己此时已真正进入燕王核心圈子的陈贤,打破了张辅的尴尬,陈贤笑着问道:“此时已是饭时,都司这里管饭吧”?
“中午管饭不管酒,晚上再去酒楼,一醉方休”。张辅微笑的道。
三人笑着起身,继而就走出这屋,皆朝吃饭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