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继承了他外祖父那种似乎喝不醉的基因,所以小王爷这次依然对外朝每桌酒席,都有敬一杯酒。
朱高煦能喝酒,但没有他大哥那种似乎喝不醉的天赋,所以在将士们不断地敬酒下,他成为酒宴中第一个醉倒的人。
而朱高燧由于年龄小,在酒宴一开始的时候就被徐王妃强行拉走。朱高燧并没有与母亲一起去后宫与女眷庆功。
觉得自己已经大了,不应再与女眷呆在一起的朱高燧,一人呆在他自己的屋内赌气。
张辅很喜欢王宫外朝此刻的气氛,这种气氛是张辅在行军时才能感受的。
这些天一直呆在北平,让张辅格外怀念行军时的种种。所以此时的张辅,感到极为痛快。
与众袍泽喝的七八分后,张辅看到薛贵正在猛灌烈酒。知道薛贵最近一直郁郁寡欢,张辅并摇摇晃晃地端着酒杯向薛贵走来。
此时,两人都喝得有些高了,说话自然不会太顾忌。张辅与薛贵碰了几杯后,问道:“还在想那粉头”?
薛贵醉醺醺地说:“不曾想过粉头,倒是一直在想她”。
张辅以为薛贵又看上哪个新粉头,正欲说话,却看到薛贵突然哭了,且嘴中不断唤着他亡妻的名字。
担心薛贵出丑,张辅连忙令护卫将薛贵送至王宫中朝的歇息之处。
见张辅摇摇欲坠地来到自己这桌,之前一直看着弟弟的薛斌,与张辅喝了三杯后,头昏脑胀地道:“老弟若不是喜欢老弟嫂,就凭这几年老弟嫂无子且这么泼辣,老弟早就可以休了她”。
张辅虽然此时是飘飘然,但他还是能思考。张辅略微一想,问道:“那薛…薛贵,怎么还去青楼,他明知他娘子最恨他去…青楼”。
再与张辅碰了一杯后,薛斌舌头打结地说:“我问过他,他说也是为了气她。薛贵说…说他去青楼,其实他更享受与老弟嫂在斗气的过程。他…他一直没想到过老弟嫂会因此真自尽”。
说完,薛斌看到张辅再次向他举杯,两人并又满饮了一杯。
之后,在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下,两人很快就都醉趴下了。
一觉醒来,张辅发现自己睡在王宫的屋内。
因受不了屋内此时的酒臭味,忍着宿醉感的宿醉感的张辅,连忙起身去开房间内的窗户。
不料,一打开窗子,张辅就被屋外更浓的酒臭味熏得差点吐出来。
张辅这才意识到昨天王宫可是招待了五万将士,于是张辅并有了赶紧回家的念头。
张辅打开门,便向屋外的护卫道:“我先走了,帮我跟小王爷说,感谢他令人将我抬回来”。
护卫即回道:“属下定当将指挥之言,转达至三王爷”。
张辅愣了一下,道:“不是大王爷吗”?
护卫回道:“大王爷也醉了”。
想想也是,朱高炽昨天那种敬酒,不醉才是怪事。
从中朝走出,来到外朝,张辅途经外朝三大殿的一路,他被外朝的呕吐物、残食经大热天得以再次发酵的恶臭,熏得鼻子几乎没有了知觉。
星夜,走在半道上,张辅才在马上放开呼吸。
回到自己的屋内,张辅在书案上将誊抄出来的皇上军事生涯之册。他再次对照完毕后不久,并听到妻子起床发出的动静。
“文弼是准备今天给父亲送去”?李丽质睡眼惺忪地问道。
“是啊。本来我也想誊抄一份给哥哥看”。张辅回道。
李丽质没好气地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胆大包天,皇上只让你读读,你居然想出誊抄一份出来”。
张辅笑着说:“皇上又没有不让我誊抄,誊抄出来的给家人看看又不违旨”。
“再说,父亲一直想知道皇上当初是如何将他赶至大漠的”。张辅接着说。
“父亲不是没败过吗”?这是李丽质第一次听到张辅说,老公公本身也会想看皇上整理出来的册子。
“当时父亲的形势比皇上更好,祖父留下的大军被父亲继承后,父亲的实力远胜于南方的皇上。北方当时有元顺帝,且军阀混战不假;但南方也有小明王,也是军阀混战。”
“皇上能一统天下,就是将父亲击败的明证。父亲也是一直输得心服口服,他可不是那种给自己失败找理由的人”。张辅道。
一直在洗漱的李丽质有些无语,半响才道:“哥哥不是父亲与文弼这种人,他不敢看、也不会看未经皇上本人明确允许他看的书册”。
张辅虽然脑中此刻生出“迂腐”二字,但他只是笑笑。
看到外面天色已亮,张辅拿起誊抄出来的书册,对丽质笑道:“今天中元节,不用去都司。丽质在屋内等我,将昨晚没做的事情补了”。
李丽质见张辅急匆匆地出去后,她脸上浮现出笑意。但想她的月事在早几天就应该来后,她的额头就因此冒出了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