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质微微颔首后,便听到年长的宦官对另一个宦官令道:“即刻去殿下王宫,将张指挥请回”。
跟着公公们走出屋外,李丽质并看到另外一些宦官抬着织布机;一些宦官拿着包裹进来。
看到李丽质正欲招呼,刚示意身边宦官接过一个锦盒后的年长宦官道:“少夫人,我们走我们的”。
走出属于自己一进,李丽质并在院外看到了浑身湿透的钱嬷嬷等人,又见年长的宦官对钱嬷嬷等人说道:“前面带路,去张老夫人那”。
众人来到王夫人屋内,并见王夫人一脸恭敬地跪请道:“恭请圣安”!
年长宦官见众人此刻都已跪下,对王夫人道:“圣躬安”。
接过身后宦官从锦盒中拿出来的圣旨,宦官见王夫人重新跪下,对众人道:“除了老夫人与少夫人外,其余人退下”。
嬷嬷与丫鬟们退下之时,李丽质注意到婆婆房内新增了一台织布机。
当屋内只有她与婆婆这两个自家人后,李丽质听到宦官开始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草之劲者非疾风不显,人之忠者非乱世难名”……
听到这些,注意到平时强势到甚至有些凶狠的婆婆,此时已是泪流满面。李丽质因知道圣旨所说是丈夫的外祖父,她的眼睛也开始湿润起来。
此时宦官又念道:“洪武二十三年,你等知天命,回归故里,朕心甚慰。在中都凤阳期间,你尚能勤俭持家。岂料回到北平,你所持之家不仅夜夜灯火通明、笙歌达旦,俨然已是北平小道消息的发布、交流之处”。
“若不是顾念你是李将军之女,今日赐你的就不是劝你勤俭的织布机,而是与徐达之妻谢氏一样,赐你三尺白凌。望你好自为之!钦此”!
看到婆婆居然也吓得发抖起来,李丽质也就抖得更厉害了。
看到张家老夫人与少夫人战战兢兢地谢恩,又见张家老夫人颤抖地接过圣旨,年长的宦官并对仍跪着的李丽质问道:“回你那,等少将军回来”?
李丽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屋内的,反正她一回来,就失魂落魄地呆坐在椅子之上。
但看到张辅回来,李丽质的眼睛并恢复了神采。
张辅一回来,见到家里的灯比之前起码少点燃一半以上,他大概猜到了些什么。
之前王宫的灯,都没有点的比家里多。
不过张辅也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被人说奢侈。
钱财是父亲与自己在沙场搏命得来的,母亲花她丈夫与儿子挣来的正当钱,搁哪,都是天经地义。
母亲经常在家设宴,招待女客也没问题。而母亲在宴席上喝了点酒,经常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事,就不是什么小事了。
父亲并非没有说过母亲,但母亲不听。张辅虽也觉得母亲此举不妥,但只能装作不知道。父亲说都没用,张辅知道自己即便去说,除了挨一顿骂,不会有任何效果。
所以看到张云走到自己身边,虽有惶恐,但并无担忧,张辅就觉得这可能会是件好事。
一进屋看到丽质失魂落魄,张辅一开始吓了一跳。但发现丽质看到自己回来后,眼神并恢复了神采,又看到屋里添了台织布机,张辅并彻底放下心来。
张辅与李丽质看到宦官再次从锦盒中拿出圣旨,连忙跪下接旨。
宦官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张二与李家丫头李丽质,朕看着合适。于七月二十六日晚成婚,钦此”!
送走宫里公公,再回到屋内,张辅看到李丽质已将皇上赐给的包裹,都已一一打开。见都是些平常家庭所用之物,张辅对还在愣住的丽质说道:“我先去哥哥那”。
李丽质回过神,说道:“刚才嫂子的丫鬟红儿来了这,说哥哥今天想早点睡,哥哥还说来日方长”。
张辅“嗯”了一声,并正欲揽住妻子,岂料丽质轻巧地躲过,她娇羞地说:“按圣旨,我们这个二十六日才是夫妻”。
张辅哈哈一笑,道:“我们已有夫妻之实,二十六日只是办个手续”。
见妻子红着脸且捂住耳朵,张辅轻轻地将妻子的双手放下,对她附耳地道:“圣旨最大,是实。但若我们就此将殿下的赐婚不当回事,才是真活腻歪了”。
李丽质认真一想,想到殿下平日的行迹后,她身体并再次因恐惧,而开始发抖了。直至张辅将她拥入怀中,她被吓出来的颤抖才消失。
不久,李丽质问道:“皇上为什么赐死中山王夫人”?
张辅嘘了口气,回道:“具体我不知道。只是殿下有次说过,他岳母后来越来越骄奢。孝慈皇后之前规劝过一次,但中山王夫人不听”。
“其实我觉得人应该有所畏惧。只有懂得畏惧,人才会有所收敛”。张辅顺口而出。
“嗯,丽质明白了”李丽质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