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妙静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道:“陈懋他们,现还在陈懋家京中宅子里”。
张雨婷稍一思虑,并道:“关于这个,妙静你可以在中午之前看到护卫们全数回府”。
想想也是,严妙静便点头答应了。
“作为女儿,我必须在二十五日去祭祀亡母”。李丽质说这话的语气依然柔弱,但眼神却格外坚定。
张雨婷微微点头,道:“那是自然,但祭祀所用之物王府皆有备。丽质是否可以,就二十五日出府”?
李丽质先是道了声谢谢,然后用颔首表示答应。
这时,一个宦官在门外道:“张小姐,奴婢有事禀告”。
张雨婷本欲起身,但随之一想,说道:“你进来说话”。
宦官一进屋内,并向张雨婷跪奏地道:“启禀张小姐,中护卫现在已经全部进府”。
发现宦官似乎还有话说,张雨婷先是起身,再对跟着她一起起身的李丽质、严妙静说道:“你们坐,我出去安排一下”。
“是”李丽质与严妙静对张雨婷,与此刻有了主母之念。
两人沉默了很久,想出去看看的严妙静正准备用咳嗽来打破沉默之时,她听到李丽质柔声地说:“世子妃让我们坐,我们此时是不是就最好不要出去”?
严妙静似乎想到了什么,点头答应了……
她们都是官宦小姐,从小的耳濡目染,虽未必能让她们知道现在该去做什么。但至少能让她们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她们不能做什么。
一夜未睡的张辅,吃完了早饭。他正准备去睡觉之时,却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宋瑄、徐理、陈懋、王友、陈旭、柳升六人进屋后,王友并直接向张辅道:“定远侯王弼,在十日被赐死;锦衣卫现在也已将宋国公的府邸围住。我们昨晚就准备回来,但……”
张辅心中一惊,但立刻反应过来了,他打断王友的话,抢道:“你们所虑,不无道理”。
见张辅说完就闭上了眼,这六人知道这是张辅思考时的一种习惯,并围着桌子纷纷坐了下来。
良久,张辅睁开双眼,道:“我们还是十六号回北平。但十六号之前,没事就不要出王府。此事与我们无关,但得防别有用心之人将我们牵扯进去”。
六人略微一想,并推断出张辅刚才所说,是不变应万变之策。
他们都觉得既然昨日在中军都督府,说正月十六日回北平。现在这种情况,若是提早回去,反而不妥。
尽量呆在王府,才能不被别有用心之人把他们搅进这浑水。他们昨天看到、听到王公重臣们皆有闭门谢客,此时来想,他们都觉得王公重臣们可能也是担心被搅进这浑水中。
至于张辅说此事与我们无关,想必是张辅已知道些什么了。但他们都知道张辅这人,若是愿意说,刚才就直接说出来了;刚才不说,他们现在问也没用。
“若是没有其他事,我们出去跟王通一起,去为军士们安排住宿”张辅一脸云淡风轻地对六人说道。
听到六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应诺声,张辅率先走出门口。
看到门外的两个宦官,跟着他们一起走,张辅就对两人的身份,猜得个八九不离十。
当看到张雨婷已在指挥燕王府之人,给中护卫门安排住处,张辅向察觉到他的目光而对视的张雨婷,微微点头。
张雨婷看了张辅身后两个宦官一眼,才再向张辅微微颔首示意。
张雨婷麻利地安排好后,并带着宦官与宫女一起离开前院。
王通此时向张辅等人走过来,靠近后则问道:“指挥,可有指令”?
不待张辅开口,张辅身后那个年长的宦官抢道:“现在还不是腊月二十四,你等何以还不去王府校场操练”?
张辅担心其他七人会胡说八道,立即转回身,向年长的太监双腿跪下地道:“臣张辅,恭请圣安”!
见张辅跪下请圣安,宋瑄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立即双腿跪下。随即其他六人也反应过来了,迅速跪下与宋瑄一起恭敬地道:“臣等,恭请圣安”!
这宦官微微一怔,正色地道:“圣躬安”!
见这些人,并未起身,宦官知道他们是不知道这里面的礼节,只得又道:“你们可以起身,去校场操练了”。
“遵上意”!张辅起身后,对跟着起来的七人令道:“迅即整队,去校场如平时一般操练”。
能意会张辅这话里“平时”之意的宋瑄等,随即大声应诺而去。他们知道张辅这“平常“,就是平常怎样操练,现在就怎样操练。
事情明摆着,在大明谁能改动燕王之前让他们放假之令?他们可不认为,皇上不知道他们昨天在中军都督府的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