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和刘敏并辔而行,慢慢行走在新修的官道上。身后步卒跟随,沿着山麓缓缓前进。
刘贤望着散乱的军阵,对刘敏夸也不是,骂也不是。短短几个月,刘敏给他募集了上万大军,可是这兵的质量却实在不敢恭维。连并阵齐行都做不到,更别提上阵杀敌了。
“是末将办事不利。”刘敏再次惭愧的低下了头。
“不是怪你。单就募兵一项,已是难为你了。当年曹孟德还是东郡太守时,一年时间收服三十万青州兵,不也是用了多年才从中挑选出三万精锐。眼下这批新军还只能算丁,若想成为可用之兵,还要经过大浪淘沙,淬火锻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有时间。”
刘贤心中盘算着,如果按照史书上关于赤壁之战的记载,刘备约2万兵力便有联孙抗曹的底气,周瑜“请得精兵三万人”便敢“进住夏口,保为将军破之”。这三万新军最后能练成五千精兵,零陵便有实力在赤壁之战中登场!
兵力的基础是兵源,而兵源的基础在人丁。
靠零陵子民繁衍生息是来不及了,就是放开十孩,刘贤也赶不上赤壁大战。更何况刘贤的穿越已经扇起历史之蝶的翅膀,谁也说不准曹操的百万雄师会不会提前南下。唯有吸纳从北地还有周边逃往而来的流民,才能最快聚拢人口,增加兵源。
这正是刘贤决定接纳桂阳灾民的原因。
既然已经决定接纳,那灾民便是零陵子民。刘贤放心不下,此行正是要去视察泠道灾民安置情况。
刘贤指着身后的兵队说道:“我这就是领导视察,问问好,拍拍照,瞎指挥一番,你说你带这么多兵干什么?”
刘敏已经习惯了公子口中爆出闻所未闻的字眼,虽然不懂,但是大致能领会其意。“灾民生死不惧,真闹起来,恐怕人少不得弹压。临行前,表兄也嘱咐末将,将此军布在营道,一是提防灾民作乱,二是守住东境门户,提防桂阳过境追讨。”
刘贤大咧咧的说道:“要我说也不必。桂阳想追早就追了。大家同为荆州辖郡,怎会擅动刀兵。别兴师动众的,让大部的兄弟们先去营道休整吧。”
见刘贤下令,刘敏冲身后传令,一个年级轻轻的小将应声赶来。“毛彪,公子有令,你和高进等所领部曲押后,直接转入营道。”
刘贤望着这小校十分面熟,又听到刘敏提及的“高进”,才终于想起,这小校乃是智斗黄驷郎时收服的飞贼高手,正是靠了他,刘贤才能掌握陈升等人的软肋,实现各个击破。
“你叫毛彪?这么快都当上曲长了?!”刘贤问道。
小校见刘贤记得自己,连忙回答:“铭公子大恩,小人毛彪已经和诸位兄弟走上正途。现在刘将军手下当一小小曲长,为公子尽忠!”
刘敏道:“这小子确实有些灵气。此次募兵,他拉动不少人投军,立了些功劳。”
刘贤笑道:“年纪轻不怕,就怕才不配位。毛彪先别去营道了,一会儿帮着看看,新来的灾民中有没有和你一样的怪才。”
正说着,马蹄翻过山头,营道、泠道周边的田垄村屋和袅袅炊烟如一副炫彩画卷铺陈开来,令人眼前一亮,心驰神往。
“公子,你看,那是新入境的灾民,看这阵势足有千人之众,若纳入军中,可成两曲了。”
刘贤顺着刘敏所指,望见了山路上蠕蠕前进的乌黑人潮。
而人潮中,陈应也正翘首眺望着,“刘”字大旗下,那位传闻中的零陵竖子头戴赤红兜鍪,身披赤鳞甲衣,宛如红星闪耀,格外扎眼。
“那就是刘贤吧……就是他,改变了零陵。”陈应暗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