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健啜没好气道:“你找死吗?屈利失既然能带着部落投奔胜州都督,我们为什么不能,只要胜州都督接纳了我们,还怕咄摩支报仇吗?而且你们看,夷男父子的死状,没有任何外伤,分明就像是寒冬时被冻死一样。为什么早不冻死,晚不冻死,逃到这里才冻死?你们再联想昨夜为什么会突然大雪。”
“你是说?”
时健啜没等吐迷度回答,直接就说道:“种种迹象表明,昨夜的那场大雪,和夷男父子被冻死,都是来自长生天的诅咒。之前我还以为是昨日夷男杀人太多,怨气冲天,惹得长生天不满了。现在想想,肯定和昨天的屠杀无光,夷男这十余年来,杀的人还少了,什么时候看到长生天发怒。肯定是因为争夺天马才惹怒了长生天。”
“你的意思是,胜州都督李景恒真是长生天的使者?”
“难道还不明显吗?如果不是长生天的使者,如何能降伏天马,如何能让我们还没出大漠就莫名其妙的死伤大半。”
时健啜误打误撞的,也算是猜对了事实的大半。大家纷纷觉得时健啜说的有道理,于是都同意了时健啜的建议,收拾残兵,投奔胜州。
时健啜又阻止道:“不可,就这样直接率领部族进漠南的话,如果被东突厥误以为我们又是来打他的,那岂不是有嘴说不清了。我想可以这样,你们都在原地驻扎,我一个人去胜州,向李都督表达投诚之意。”
吐迷度目光闪烁,担心被时健啜抢了头功,于是表示和他一起去胜州,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在杀死夷男父子后,李景恒就回了榆林,只要剩余的铁勒残部不脑残,应该不会继续南侵了。即便是真脑残了,继续南侵,以他们现在的状况,李思摩的突厥兵也足以对付他们的了。
而另外一头,魏崇和屈利失日夜兼程,翻越阴山,终于抵达了诺真水畔的拔野古部宿营地。
到了宿营地,屈利失顿时就发现了不对劲,怎么营帐少了一半,连忙呼喊部众。
屈利失的心腹们看到屈利失终于回来了,顿时喜极而泣,纷纷呼唤“俟利发”。
屈利失却发现面前没有其弟的身影,皱眉道:“异蔑失呢?”
屈利失的心腹立马哭诉:“俟利发,您才走了一天,异蔑失就带着害怕夷男的族人往北回去了,我们据理力争,才留了一半人下来。”
“异蔑失误我!”屈利失后悔不迭,早知异蔑失并不是很愿意投奔大唐,但是他却从来没想过异蔑失竟然敢分裂部落。
屈利失只好非常不好意思地看着同行的魏崇道:“魏司马,小人惭愧,没能留意异蔑失的异心,让主人损失了一半部曲。”
魏崇当然也很生气,不过屈利失已经是都督的奴仆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道:“如果异蔑失是去投奔夷男的话,那这里已经非常危险了,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回榆林。”
屈利失这才从惭愧中惊醒过来,连忙称是,命令立即拔营。
没想到在路上,屈利失却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两个人。
也就是同样前往榆林的时健啜和吐迷度,看到前方有一支队伍,打着拔野古部的旗号,顿时大喜,同时呼喊道:“屈利失俟利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