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杀了好多人,弯刀都钝了,夷男决定原地休息一天,养精蓄锐后,再进军漠南。
拂晓,同罗部首领时健啜睡在自己的营帐里突然觉得异常寒冷,睡梦中,不由自主地把身体蜷了起来。终于,时健啜还是被冻醒过来。
时健啜打了一个寒颤,赶忙把披风披在身上,自言自语道:“奇怪,今晚怎么这么冷。”
听到帐外寒风呼呼作响,营帐门口的帘布被风吹的有些摆动,寒风就是从帘布的间隙中漏了进来。时健啜下意识地拉开帘布,一时间,寒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把时健啜瞬间就给冻清醒了。
眼前的大漠戈壁已经变成了白茫茫一片。原来是下雪了,时健啜恍然,难怪这么冷。
不过下一刻,时健啜就感觉到不对劲。这个时节怎么会下雪?
虽然后世岑参有个名句“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但是现在才七月份啊。
时健啜突然想到昨日屠杀拔野古部时,无数鲜血把大漠的黄沙染成了红沙,而现在,红沙已经被皑皑白雪取代。顿时毛骨悚然,不会是昨日杀人过多,触怒了长生天,所以才在夏日降下大雪吧。
想到这里,时健啜冒着大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夷男的营帐走去。
不仅是时健啜,由于薛延陀这次南侵正值夏日,大家的衣服都穿的并不厚,基本上也全都被冻醒过来了,都在三三两两的议论今天这个反常的大雪。
“可汗!”时健啜进入夷男的营帐行礼道。
夷男的营帐里已经生起了火取暖,时健啜看了看,发现其他铁勒部落的首领都已经在这里了,可能是因为时健啜是先锋,离得远,是最后一个到这里的。
思结部酋长乌碎及浑说了句:“时健啜俟利发,你也来啦。”
然后继续和夷男说话道:“可汗,我们这次来得匆忙,大家都没带冬天的衣服,而且按照以往的经验,大唐和东突厥肯定又会坚壁清野。今年气候反常,即使我们行动迅速,让李思摩来不及烧掉草场,我们的马也没草料吃了。不如我们先收兵回漠北,等来年开春再来争夺天马吧。”
其他部落首领纷纷附和。他们本来就不敢跟天马的主人,长生天的使者作对,只是被夷男拿着屠刀架住脖子,只好硬着头皮来的。正好借着现在反常的天气,希望能够打道回府。至于明年的事,营帐里好几个部落首领都在盘算着要不要学拔野古部,趁着冬天偷偷也投奔大唐得了。
回纥部首领吐迷度也劝道:“可汗,今天天气太冷了,要不是我们常年生活在漠北,陡然间降温,恐怕都得冻死在这里。反正昨日可汗已经杀了那么多拔野古部的叛徒,把异蔑失的心挖了吃了,也算是解了一半的恨,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