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恒不屑道:“鄂公莫不以为某是吓大的?某被草原各族牧民误认为是长生天的使者,在北岸筑城供民众迁入,那是降恩给东突厥,李思摩只会感激,何来不满?”
“你个娃娃懂什么,那只是你自以为罢了,我朝与薛延陀今后势必有一战,所以要团结所有羁縻部落,不能让他们倒向薛延陀那边。你在北岸筑城,只会让李思摩觉得你的手伸的太长。”尉迟恭倚老卖老,继续教训李景恒。
李景恒可没好脾气伺候尉迟恭,刚刚给了点颜色反而蹬鼻子上脸了,翻脸道:“那就请尉迟都督拭目以待吧,你只是夏州都督,可管不了某这个胜州都督。你如果认为不妥,大可找圣人告状去,悉听尊便!”
本来就有宿仇的两人就此不欢而散。尉迟恭骂了句“竖子不足与谋”就气冲冲地离开榆林。
看着尉迟恭负气离去的背影,魏崇咒骂道:“老不死的东西,还是这么骄横,咒他死在回夏州的路上。”
李景恒站在魏崇的旁边,听到魏崇的咒骂,笑道:“可别把他真咒死了,他可是领着圣人的旨意到榆林调查天马事件的,如果死在这里,那我岂不是跳进旁边的黄河也洗不清了。别人还以为我要谋反呢。”
魏崇一愕,好像是这个理,连连呸道:“那刚才的诅咒不算数。”
不过魏崇的话倒是提醒了李景恒,他刚刚受够了尉迟恭高人一等的嘴脸,虽然不能弄死尉迟恭,但可以在路上给尉迟恭吃点苦头,就当是付给李道宗那只眼睛的利息吧。
两天后,李景恒算了算尉迟恭应该已经离开榆林很远了,他回到房间把门锁上,说要休息,吩咐下人任何事都不要打扰他。又给自己的房间布了一个锁阵,才放心元神出窍,很快就追上了尉迟恭三人。
随着李景恒默念法诀,原本的晴空万里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云层,云朵越来越黑,慢慢压了下来,风也渐渐大了起来。
看着天色愈来愈暗,狂风夹杂着黄沙扑打在脸上,尉迟恭三人只好把戴在头上的幞头摘了,将其解成方巾,把脸部包裹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
随从道:“鄂公,这天气看来是要下大暴雨了,我们赶紧找个村落避雨吧。”
尉迟恭都有点自我怀疑了,喃喃道:“怎么可能,以我几十年的戎马经验,今天不可能会下雨啊。”
不过那个随从却是想错了,李景恒既然要让尉迟恭吃点苦头,仅仅把他变成落汤鸡肯定是不够的。
随着几声炸雷,暴雨倾泻而下,而在暴雨中间,还夹杂着鸡蛋大的冰雹。
冰雹就像是涨了眼睛一样,追着尉迟恭砸,没一会儿工夫,尉迟恭的头上已经起了好几个包。
尉迟恭只好又把包裹着脸的方巾重新取下做成幞头戴在头上,希望能够减轻冰雹砸在头上的威力。
做好这一切,三人策马疾驰,希望能够找个落脚躲冰雹的地方,或者直接逃出这片乌云。根据尉迟恭的人生经验,这种大风暴雨夹杂着冰雹的短时强对流天气的范围并不大,且时间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