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舍紧张之余，听到这么一句有些罗嗦的问话，却是半点不恼，反而扭头看了一眼大主管，满意的不得了，小声夸赞道：“心思缜密，不错。”

大主管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大人廖赞，小人哪敢谈什么心思缜密，只不过是亡羊补牢而已。”

这句话好似有另外的韵味。

吕舍到底也不是笨蛋，略微脑子转了一下便明白了什么，脸色倏然有些发白，忍不住低声道：“你是……”

“大人，属下这便去准备了。”

大主管一句话打断了吕舍的询问，也提醒了吕舍，吕舍抿唇咬牙，然后便听到大主管低声道：“属下看这老者已经是身子摇晃了，却还是心思不转，确实是一个人物。”

这句话，好似也另外有韵味。

吕舍却是一时间脑子有些乱，没有分辨清楚，不过，等到大主管转身离开之后，他便也渐渐明白了过来。

只余下恨意疯长，却是再不怀疑大主管的忠诚。

不久前从那老者口中得知的身在曹营心在汉，说的便是他吧！

有此助力，我未必就没有希望反败为胜。

念及至此，吕舍双目中的金光都强盛了一些，大主管便随便点了三个人，安排了他们的具体任务，甚至设定了相对详细的人设。

审问？

或者说是诱问王老爷子的计划持续进行中……

……

……

只能说，曾经监狱长的记忆碎片影响了一些王老爷子对待赵客的态度，力量的强度以及对世界的看法，他本身的性子并没有被磨灭。

这并非夺舍。

王老爷子还是王老爷子，更准确来说，他只是知道了一些其他事情的而已。

他还是那个仁义无双的王老爷子。

无论事态如何变化，甚至无论世界如何变化，他在红尘中设立学校，救助病人，被世人尊称为圣医总归不可能是假的。

所以，他的内心非常煎熬。

哪怕，他曾经因为赵客动过一些怜悯心肠，还劝他不要因小失大，不要因小慈悲而做大恶事，但是，从看到那一群已经挖掘的麻木，只想要一丝丝自由，已经被关在这里亿万年的生灵的时候，他未必没有慈悲心肠。

所以，他此时此刻非常的纠结。

闭眼并不是因为懒得看，或者沉思，甚至恰恰是因为不忍看，才会逃避式的闭眼。

“监狱长大人，我们那还有力量戕害凡人啊！”

“监狱长大人，您就放我们离开吧！我们实在是……无辜啊！”

“监狱长大人，我们何罪之有？”

“纵然有罪，千万年的关押够了吧！足够了吧！凡人一生不过百年，千万年转世轮回也有百万次了吧！千万年，从一无所有开始修行也能爬到大罗金仙的顶端了吧！”

“你为什么，凭什么还要关押着我们？”

“……”

宛如魔音，一句句或凄惨，或祈求，或泣血的控诉不停，不停，不停的响彻在耳畔，王老爷子心神动荡。

如不是牢牢记着监狱的门，便是凡尘的入口，一旦打开，凡尘安宁将一去不复返的话，王老爷子百分之百已经忍不住将他们放出去了。

他们本无罪啊！

他们是无辜的啊！

他们只是想要一点点的自由。

这有何错？

王老爷子的心神备受煎熬。

砰

然后在这个时候，王老爷子清晰的听到不远处有什么血肉重重的摔在地上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