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别活的太累，问心无愧就够了

“怎么这么慢啊！”

王老爷子一边跨出马车仙府，一边随意的问了一句，然后看到赵客那有些勉强的神态的时候，皱眉担忧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

赵客本能的说了这三个字，想要隐藏一下自己内心的脆弱摇晃，最后再王老爷子关怀的目光里还是点点头，低沉的将自己见到的，感受到的都说了一次。

“呵呵！”

王老爷子哑然失笑：“知道狱卒为什么大多不选年轻人吗？”

“年轻人看世界大多简单，非黑即白，但是，这世界哪有什么非黑即白，哪有什么单纯的坏人和单纯的好人，甚至，绝大多数好坏仅能以一小个群体甚至自身来说。”

“例如，你站在现代人类这一方来说，你感觉这仙界都是曾经的一群窃生小人，但是，如果你站在他们的位置去想呢？”

“他们想活着有什么错？”

赵客沉默，王老爷子的这些话不难理解，难就难在他已经很久没有长辈苦口婆心的教导了，自己摸索着走，哪怕是很聪明，也难免不会钻牛角尖。

对于王老爷子来说。

救世，灭世，好像都不如赵客一个人重要，他也不顾这里是那里，拍了拍赵客的肩膀让他坐下，整理思绪，讲道：“孩子，我知道你会嫌我烦，我也知道世间绝大多数的道理你都有自己的判断，已经过了需要长辈耳提面命的时候了。”

“但是，我还是想唠叨几句……”

“孩子，你觉得成熟是什么？”

赵客的脸上并没有一般年轻人，一听到长辈教育这些为人处事的大道理就本能的烦躁的特点，反而是认真的想了一下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然，见多识广的气度以及沉稳尽在掌握的强大。”

“对，没错。”

王老爷子肯定的点点头：“但是……我想换一个形容的方式。”

“您说！”

“如果说，如果说幼稚就是看人分善恶，看世界分黑白，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话，那么，开始成熟便是看人分你我，学会了根据每个人所处的位置去判断他做事情的善恶，世界除了黑白还多了一道分辨不清楚的灰的话，那么真正的成熟便是他能理解恶人，也愿意去了解恶人的起源，做恶事的原因，却还能保持惩戒之心……”

“真正的成熟乃是看破世界，却依旧能保持己心，不为外物所动，任世界狂风骤雨，我自岿然不动！”

王老爷子一生没有子嗣，所以，虽然他自己活的很明白，真正的想要将自己的感悟掰开了揉碎的讲述给后辈，却是明显有些口才一般般。

幸好，赵客的领悟力不一般。

闻言，整个人脑子里过了一圈，便已经大约明白了王老爷子的意思，也感恩的收下了这几句语重心长，点头道：“我明白了。”

赵客整个人的迷茫豁然一明，回头道：“我可以理解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可以怜悯他们如今受到的苦楚，但是，屁股不能坐歪了，理解归理解，怜悯归怜悯，该杀时候也得杀。”

“归根结底，还是那四个字。”

“问心无愧！”

说罢！

赵客将马车仙府收了起来，使用大衍行法带着王老爷子顺着边缘一点点的爬了下去，一点点的避开那些已经麻木的存在，走向了深坑的最中央……

那里聚集着不少人。

他们的眼底有光，痴迷的围成一个圈，沉默的低头看着什么，就好像小时候一堆孩子聚在一块看动画片一样，远远的都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喜悦。

赵客没有惊扰他们，也没有靠近，找了一处高地和王老爷子一块探头往哪中间看去。

“嘶――”

旋即，赵客和王老爷子都本能的抽了一口凉气，那中间竟然有一个脸盆大小的洞口，只剩下了薄薄一层，透过这薄薄的一层能够清晰的看到漆黑无比的上古战场……

他们向往着黑暗！

或者说是自由！

“糟了！”

“他们快要成功了。”

王老爷子的神态一下子有些激动了起来，也略有些感叹：“这座监狱建造之初便是有着永不毁坏的称号，数位至强者合力攻击了一次以后估算哪怕是他们，想要全力以赴打穿禁锢，最起码也需要数百年，难以想象，他们究竟是在何等毅力支撑下，能够数万年如一日的往下挖掘，直至打破。”

这便是赵客迷茫之处。

他脑海中那些窃生小人的形象有些破碎，他有些为他们的毅力而动容甚至感动。

只是，赵客已经想通了，王老爷子更是一直不曾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