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痫之症来的突然,去的也快,只两日后,七爷就自由的出入于营地间,除了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别的倒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p>
可依兰总感觉原本就说话阴阳怪气的七爷如今更是脾气古怪。前日陪六爷三爷一同前去探望,还没等依兰进去就听七爷不知挤兑了六爷几句什么,被三爷呵斥了声,结果依兰刚一踏入,所有人就都被他赶了出龗去,弄的依兰尴尬不已。而晚饭时分他虽说赔了罪,可昨日整整一日,直到今天都再没听他说过一句话,就好像哑了一般。</p>
风沙已经过去,冬日午后的太阳更是显的温暖,莲蓬去洗衣服了,依兰左右无事,信步走到营地旁的一个小土包上随意坐了下来,远远望着营地操场里来来回回走动训练的人们,回想起曾经的大学校园,她也最喜欢这么坐在操场边,看着在操场中打篮球的那个他。</p>
“你在这干嘛?”头顶传来冷冷的声音,倒把依兰吓了一跳。、抬头,是七爷花悟痕,他也只孤身一人。“告别。”依兰没有要起来行礼的意思,随意答道。</p>
“告别?和谁告别?”花悟痕甚是奇怪。</p>
“明天就要走了,也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过来。”远处,她修建的障碍场地,有队伍开始训练了,看着有人飞快的向前方的障碍跑去,依兰的声音无限惆怅,略带哽咽。</p>
“难道你想留下来?”花悟痕没有走,反倒挨着依兰身边坐了下来。</p>
“不,我没资格留下来,我只是个被抢来的侍妾,说难听点连个身世清白的奴婢都不如。”依兰自嘲。</p>
“你还会在乎这个?”花无痕的语气是明显嘲笑。</p>
回头怒目而视,“当然在乎,我为龗什么不在乎?”</p>
“那看来我要恭喜你了,老六有意把你立为王妃。”</p>
“恭喜?是嘲笑吧。听这口气就是想去看好戏的。”依兰从来都不怎么喜欢这个花无痕,所以说话也就不那么客气了。“说吧,是笑我自不量力还是痴人说梦?”</p>
“怪不得老六喜欢你,看来你的确比他家里的那几个聪明,至少有自知之明。”花无痕笑笑道。</p>
“自知之明?其实人人都有。要争的只是甘不甘心。”依兰傻傻盯着障碍场地,“连这都看不透,又何必到这来呢。”</p>
“到这来?你想干什么?你干了什么?”他的声音立刻显的紧张。“你可知龗道这里是什么地方。”</p>
可还没等他说完就被依兰的笑声打断,“你放心,我还没能力做有损于皇上的事。”说着好笑地望着他“不愧是王子,你和六爷一样,与生俱来有着维护这个国家的使命感。”</p>
“我?”好像也发现刚刚太过紧张,脸微微红了,冷笑了声就没再言语。一时沉默了下来,大家都没有说话。</p>
“你有心事?”还是花悟痕先说了话。</p>
“心事?没有吧。”虽否认,可谁都听的出语气中的无奈。</p>
“你在害怕,你害怕回去,就是因为立王妃的事?”花无痕回过头看着依兰。</p>
虽摇了摇头,却把头埋入了膝盖中。是的,她的确害怕,在这半年多她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龗道,她明白自己不可能那么容易成为王妃,她害怕去面对会出现的冷言冷语。</p>
“我没有资格做皇帝,父皇中意的是老六。”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飘来花无痕的声音。</p>
依兰的心里一突,不知该如何回答,只紧紧盯着他。</p>
“我从小就患有哮喘,体弱多病,这是明面上大家都知龗道的。可有谁知这痫症也是自娘胎中带来的,母妃听人说得了这病后人会变傻,怕父皇生气,就从不肯告诉别人,只是让太医按哮喘治疗。”他叹了口气,“后来渐渐长大,发现自己的确没有别的兄弟聪明,怕他们嘲笑就更不敢和别人说了。”他的言语是痛苦。</p>
“对不起,我不知龗道,不该把你的病症和别人说的。”终于知龗道这两日他会如此古怪,这无心的伤害让依兰很难过。</p>
“你是第一个在我犯病时不是怕我被人看见,而是怕我咬伤舌头的人;也是第一个在知龗道真相后不是嘲笑是道龗歉的。”</p>
他说的很平静,可依兰却红了眼睛,久病之人最是敏感,他需要的是安慰,可从小他的母亲害怕的却是丈夫的不喜,刻意隐瞒,这给年幼的孩子造成多么大的伤害。“七爷,您别这样想,三爷和六爷看到您病了不知龗道有多紧张,他们整整守了你一夜。”依兰急切道。</p>
这也正是花无痕矛盾的地方,他一直认为兄弟们真恨不得他病死,可那天晚上他虽无法表达,却真切地感到了兄长们的关爱。对于这份关爱他是那么的渴望,却从来不敢奢望。当真的得到时却又让人无所适从,这和他一直以来所想象的不一样。“不,其实他们心里不知龗道有多高兴。”他低低呢喃,更像是说给自己听。</p>
“七爷,你们血浓于水。”依兰不知龗道该怎么安慰。</p>
“皇家并不适合你,你太善良了,在宫里没有哪个女人会随意的,毫无目的的去帮助一个自己的敌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