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最快反应过来,持剑上前一撩,蛛丝纷纷断裂松落,何翰文一得自由,急忙抖落沧澜蛛,联合几人出剑将其刺死,脸色兀自铁青。有人探头往地下一看,奇道:“原来如此,这只沧澜蛛被人拔去了毒牙,难怪它不咬何师弟。”
这时,一道轻描淡写的清冷语声响起:“竟真有毒蛛么,看来昨日芸儿被毒蛛惊吓一事,倒不是空穴来风。”说话的人是李晚星,她侧头看向何翰文,意味深长道,“何师弟,如今毒蛛已除,今后应该不会再有此类事发生了,你说对吗?”
何翰文灰头土脸,出尽洋相,听到这句问话,更是难堪,低声道:“不……不会了。”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众人心如明镜——这只无牙毒蛛会从何翰文的画案下出现,显然是李晚星暗中布置,目的就是为昨日欺凌芸儿一事而惩戒他。
苟岂全程目睹,暗自佩服李晚星外柔内刚的手段,如此不着痕迹地敲打了何翰文一番,在警告的同时,又令他辨无可辨。
一场风波过去,众人各回原位,宋贤也掐灭了那支引毒香。
之后,李晚星若无其事地给众人讲解阵法推演,瞧她的神态,似乎全然忘了方才那一场凶险。苟岂听了一会儿,发觉内容超出理解范围,就不再浪费时间,低下头自学。然而他听着李晚星银铃般的嗓音,始终无法专注下来,总忍不住抬头望她一眼,又一眼。
就这样,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众人各自收拾案上残纸墨污,告辞散去。最后只剩苟岂和那位叫乔芸儿的姑娘。
乔芸儿上前抱住李晚星的玉臂,轻轻摇着,浅笑道:“晚星姐,谢谢你今天帮我教训那坏东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出气的!”李晚星神色温柔,摸了摸她的头,宠溺道:“下次那坏小子再欺负你,你就拔剑砍他!”乔芸儿皱了皱鼻子,摇头不说话。李晚星嗔道:“你呀,什么事都一味忍让,所以何翰文才总喜欢欺负你……也罢,不说这事了,中午留在姐姐这里吃饭吧?”乔芸儿道:“嗯!”
苟岂等她们说完,方才上前,双手将竹杯呈上,歉然道:“对不起李姑娘,冒昧用了你的竹杯,实是无心之失,希望你不要见怪。”
李晚星接过竹杯,微笑道:“不要紧,方外之人何必为此小事介怀。”话虽这么说,但她随手把竹杯搁在角落,显然不会再用。
苟岂又问:“这本《火阵》我可以带回去读吗?”
“当然可以。”
苟岂道声谢,告辞离去。走出院门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只竹杯,感觉仿佛还有一道幽香留存于唇齿间,心中患得患失地想:“我若留着不还她,她会生气吗?”
离开小庐后,苟岂径往北归。
刚走出几步,就听见有人说道:“苟兄弟,咱俩似乎同路,我用坐骑送你一程如何?”侧过头一看,见说话的人竟然是宋贤,他正骑乘在道旁一头青牛之上。这头青牛身躯魁伟,体型几乎能赶上一头小象,毛色纯绿如同花汁晕染,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灵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