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棉服的人揣着手蹲了下来,他鼻息间全散做白气,鼻尖冻得通红,头上还带了个破了个小洞的帽子,露出了点棉絮来。
“听说上河被攻占啦,死了好些人呢!”
又有个人从树后头绕过来,他嘴里叼着根自己卷的烟,烟雾随着他的动作往后飘散开去。
“血淋淋的,流了一整条河呢。”
“这管我们什么事。”蹲着的人冷漠的笑了一下,然后低着头盯着面前的土坷垃,“反正打不到我们这来。”
沉默半晌,站的人摇了摇头,“说不准。”他又吸了口烟,然后想起什么似的问,“你还有婆娘不?”
“没啦。”他往冰凉的袖子上蹭了蹭脸,因为太冷都不想把手伸出来,“老早就没了,被洋鬼子弄死了。”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站着的那个把吸完的烟最后又恋恋不舍的吸了口屁股,在烫手之间扔到了地上,一个脏兮兮的布鞋踩了上去,“你说咱们在这得守多久?”
“那得看老板什么时候能卖出去了。”
“我总觉着……”那人喃喃着看向远方,“我总觉着这事不太地道。”
哗啦。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他看到远处山丘出现一抹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