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先前曾寻故不尊魏国的调令,并没有如司马懿所愿在汉魏鏖战时侵扰武威郡,此时归去了是否乃自投罗网, 被魏国追责呢?
的确,魏国没有筑京观的习惯。
但那是因为魏军肆意杀戮后任凭尸骨露于野、让河水为之断流!
顾虑重重的他,一时间难有决断。
恰好此时,李简不期而来,他自是带着万分欣喜出迎。
倒不是说李简已然有了智者之名。
而是久居上位的刘豹不难猜到,彼在这个时间前来拜访将欲何为不外乎当说客、陈说利害罢了!
区别不过是当魏国的说客,抑或是被汉军所遣。
但不管是哪一方,都能为他点破现今的迷津,让他更从容的应对时局。
“久闻足下之名,今日得见,豹不胜欣喜。”
将李简迎入驻地穹庐的刘豹,不仅依着汉家礼仪设宴以待,且礼节甚隆的客套着。
但也有些迫不及待。
不等酒过三巡、不待李简自行说出来访目的,他便屏退左右,私语而谓之,“足下不远而来,定有教于我。我自忖足下欲言者,必乃我部去留之事也,亦乃我之所愿也。愿足下不吝明之,我部虽困顿,然竭力以报之!”
“不敢当有教之言。”
连忙起身的李简,拱手谦言,“不瞒贤王,简此番不请自来,乃有求于贵部耳!是为贵部归朔方之时,求贤王且容在下同道而行。”
呃~
闻言,刘豹一时哑然。
明明他尚未对部落的去留有决断,为何眼前之人便笃定了自己要归去朔方呢?
莫非,乃部落贵人与小帅私下嚼舌传出了风声?
略作沉吟,刘豹催声道,“能与足下同道而行,乃我所愿也。只是不知足下为何远离桑梓?且足下从何处得闻我部将归朔方之言?”
“士者,若期长进,当游学也。”
李简冁然而笑,轻声解释道,“我不才,此些年已然游历凉州各郡,便想往中原游历一番。而知贵部将归朔方,非我得闻他人之言。”
言至此,李简稍作停顿与刘豹对视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曾行刺于汉将郑子瑾,非汉军奸细,贤王不必晦言与我。以如今河西局势,汉军不日将驱兵入休屠泽,贵部此时不归,更待何时?”
顿时,刘豹默然。
一个无官无职的士人,都能看透了他部落如今的处境,亦意味着一些有心人已然在磨刀霍霍、坐等分杯羹了。
呼
悄然舒出了一口气,刘豹故作不以为意的轻笑了声,反问道,“我部虽不甚强盛,然亦有近万控弦之士不吝赴死!且休屠泽广袤千里,极易藏身。纵使彼汉军来犯,我可暂避其锋令彼补给难继而罢兵,又有何惧之!足下何故言之凿凿我部必归朔方邪!”
近万控弦之士?
你若能让近万族众皆愿效死,岂能被魏国驱使如鸡犬!
呵!
李简暗中嗤之以鼻,乃作肃容,“贤王莫误解,在下并非质疑贵部无有一战之力。然而,还请恕在下直言,恐贵部之敌非止于汉军也。”
还有那些反复无常、尤喜落井下石的羌胡部落
刘豹再度沉默。
少时,才怅然而叹,“唉,足下之智非凡人也。如足下所言,我确有归朔方之念,然恐魏国不复容我耳。”言罢,又紧着加了句,“足下恐有不知,雒阳庙堂虽授我官职予我人事,然不曾将我部视作心腹、倚为爪牙。先驱我部来此地,乃为扰汉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