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正好,趁此时机舒缓下心绪。
在此干系大汉收复凉州的城塞镇守一年有余,每日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让他白发都熬出来了些许。
“嘿,那随你吧。”
不再纠结的张苞,昂头打了个哈欠,转身往城下而去,“近日颇为困乏,我且去歇下,子瑾一路劳顿,莫太劳神。”
“好,兄自便。”
目视着张苞的背影消失,郑璞又转头看着披着皎洁月光的原野沉吟。
他并不是刻意隐瞒张苞什么,而是理由说不出口。
自从知道魏国以司马懿节制雍凉兵事后,他心中就有些忌惮,甚至可以说成有些疑神疑鬼。
或许,在如今世人的眼里的司马懿,用兵迅猛果决,动若雷霆,比如克日擒孟达、数千里奔袭辽东等。
但在郑璞心中的司马懿,是那种极善隐忍、伪装的猎人。
会将猎物麻痹到觉得万无一失的时候,再出其不意致命一击的猎人。
所以,郑璞并不相信,像司马懿这样的人,会受困于关中主力军心动荡的客观条件,而坐视大汉无有阻碍的收复凉州。
彼,必有所为!
这是郑璞的断定,也是他心绪不宁的缘由。
来于途时,他在心中推演了无数种可能,但也无法推断出司马懿会如何行动。
亦无法给张苞明言。
总不能说自己因为忌惮司马懿,所以才让斥候去打探媪围县吧?
身为主将,安能捕风捉影堕了己方士气呢?
罢了,多思无益。
让斥候警惕些、警戒范围扩大一些,以不变应万变吧。
暂时放下心中思虑的郑璞,忽然觉得自己被连日行军跋涉的疲惫感包围,浑身乏力。
然而才刚转身,想下城头歇息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人在身侧静立了好久。
是今夜轮值的将率阎宇。
见郑璞转身了,他便很恭敬躬身作揖,“有扰郑护军,宇有一事相求。”
呃
你我谋面寥寥,何事私下相求?
不由,郑璞有些愕然。
没有唤他起身,郑璞静静的捋胡片刻后,方出声问道,“文平所求,可是为贼子柯吾乎?”
柯吾,便是当年听令郭淮诈降李严,伏杀大汉万余精锐的羌人首领。
阎宇的从父阎晏,就是死在此役中。
“然。”
阎宇直起身躯,面带怆然而道,“宇少孤,赖从父扶持方知世理,然不等宇有报,从父竟丧贼子柯吾之手!宇若不手刃此獠,难苟活于世也!”
言罢,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