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知道附近有家上好的酒楼,就在街尾路口。虽然时间还早,但今天这样的日子,怕是上酒楼吃饭的人太多,得早些去。欧可仁也是初到帝都,他不能像白山一样随意出入,大多时间都待在府内,这时眼睛也是到处乱转,忙着看一些新奇的事物。
苏佑喜欢看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筑、商铺、作坊、牌楼,包括街上的小摊小贩点,都能使他兴致勃勃。
白山指着路过的一家商铺说是万刃的器铺,也指出四海的器铺,布庄。都和万刃距离不远,果然是竞争老对手。
不过万刃有了模具后,四海将很难再与万刃竞争了。万刃在黄金城做的一些器具,还有庚虎刀应该已经传出去了,同样经营器铺的四海只要看到,当能发现其改进所带来的巨大优势,相信四海也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当防着些他们的激烈手段。不过,这些自有万刃商楼的老爷少爷们去操心,他们不可能想不到。
一家乐器铺出现在前面,铺门上方挂有红木牌匾,以极遒劲大气的字体书写有三个草绿色古字“乐书坊”,落款名字是“秦沧月”。冲着这几个字,苏佑就觉得这家店铺不简单,而且这家店铺的占地面积也比一般的要大不少,又处在街尾宽阔处,位置好。
苏佑招呼两人进去一看,就见里面布局极其讲究,所用物架皆是苏佑认为是紫檀木的木架,上面放着各种精致的乐器,苏佑认识筝、琵琶、箫,笛等,不过都是古拙的式样。店铺的另一边木架上确摆放着许多书籍,都是纸质书籍,这家店不但卖乐器还卖书,难怪叫乐书坊。
他们没看到店内的伙计,正奇怪,一个小女孩嚷道,“紫烟姑姑,有客人来了。”才见一人从书柜后抬起身来,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原来她刚才俯身在整理书籍,被书架遮住了身体。一身草绿色衣裙,轻盈修长,看着也就二十左右年龄,美丽白晰的面庞给人安宁静谧的气息,给苏佑印象深刻的是她宁静气质中的知性气息,那是饱读书卷才会具有的气质。是个让人印象特别的女子,她的名字叫紫烟?
紫烟看着三人问,“你们是要买什么呢,乐器还是书籍。”声音轻柔温润。连白山听到她的声音后,都觉得他以后说话也要轻声细雨点。
一个清脆响亮的女孩声音打断了这种气氛,“我们店里的乐器都是由秦家最优秀匠师制作而成,材质优良,雕刻精美,乐声悠扬。保证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好嘛,这是个小小伙计。
紫烟也不禁莞尔,她笑道,“好了,欣童,你介绍完毕了,继续做你的算数吧,一会儿我要来检查你。”
然后对三人道,“正如我侄女欣童说的,我们秦家世代经营乐器,不敢说物美价廉,但确实是物有所值。”
苏佑心中一动,那她的名字就是叫秦紫烟了。他听姚传奇说起过秦家,曾经出过琴曲大家秦晓川,还是当今皇帝的帝师。果然是琴曲世家,经营的生意也是乐器。
苏佑说,“正要先观赏一下,确实要买些书藉。”进来了,他打算即使不买琴,也要买几,否则空手出去都不好意思。白山已说了句“先看一下乐器”,苏佑可不信他会弹琴,估计也是一样想法,怎也要随便买样东西。
欧可仁走到筝架前,凝视着那把筝,问道,“我能试弹一下吗?”苏白二人张大眼睛,可仁会谈古筝?秦紫烟微笑点头,欧可仁就坐到筝前,双手轻抚筝体,入手光滑温润,是上等木质制成。他沉思一会儿,双手动了起来,左手指按弦,右手指勾挑筝弦,立即发去叮咚叮咚如泉水的乐声。随着他手法的变化,或抹,或扫,又如雨打芭蕉,乐声变化着旋律,时尔奔放高山流水,时尔忧伤婉转低吟。
苏佑也听的出来,他不是一直在弹一只曲子,而是在不断变化,表现不同曲风,展现出不凡的筝艺。两人生出佩服,苏佑看着欧可仁在筝弦上舞动的双手,又看看他像沉浸在筝曲中的面颊、颈脖。苏佑生出怪异的感觉,他笑了笑,压下心中冒出的想法,看了一眼白山。见他毫无所觉,也是在用心聆听,苏佑就又笑了。
筝音停止,欧可仁收回双手,立起道,“好些时间没弹,有些生疏了,让你们见笑了。”
秦紫烟道,“这位兄台好技法,筝声娓娓道来,似在倾诉某个动人的故事,已得筝法之精髓。”白山也道,“可仁的筝曲,婉约悠扬,闻之如春风拂过心田!”欧可仁听白山的赞誉之词,眼睛闪亮,看了少主一眼。苏佑不动声色,夸了一句“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白山向秦紫烟道,“紫烟姑娘,这具筝我要了,不过我们现在无法带走,你们送货吗?我们住在万刃商楼。”欧可仁犹豫了一下,没有出声,想是对这具筝甚是喜欢。
秦紫烟看向白山,“你们是孙族的人?”白山回答是万刃商楼的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