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10月初，留里克王国各州与直辖市的一把手都要到深渊城向王国最高委员会述职，这被大家称为“年度考试”。

今年叶堡出了震惊全国的贪腐案，虽然和猹市长没多大关系，但这考试考的是整个班子而不是个人，注定是不能得高分了。

所以查尔斯指示波鲁诺夫和别西卜，这事就大大方方地拿出来，掰开掰细了说，从个人原因到体制问题都要进行全面深刻地反思。

这还是戴安娜在回林海刷怪前给他出的主意，第一年得分低没关系，给往后涨分提供空间嘛。

黄昏降临，查尔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人一碰到沙发就瘫了。

家里静悄悄的，只有厨房里发出声音。

别西卜这段时间也是累得不行，明天是九月份的最后两个休息日，所以一下班就溜到西部高原和阿梓她们拼酒了。

查尔斯没法走，要是万一出了事找不到人那就问题大了。

他听了一会声音，发现厨房里声音不对，就起身过去看看。

“怎么只有你在？”查尔斯惊讶了一下，往日做饭都是由华法琳负责的，今天却是阿尔及莉雅自己一个人在忙着。

阿尔及莉雅说道：“医院有台很难的手术需要华法琳去帮忙，今天是回不来了，我就随便煮一点吧。”

她确实是随便煮的，鸡肉、胡萝卜和番茄剁成粒了一锅炒，然后下面条烫熟了过凉水，两样一捞起来就是晚餐了，味道普普通通。

查尔斯表示随意了，有东西吃就行。

等吃完了晚餐，查尔斯整个人躺在沙发上，客厅架子上的收音机里放着叶堡人民广播电台的《音乐之声》节目。

“你很累？”阿尔及莉雅坐在沙发扶手上，“要不要我帮你按摩？”

查尔斯轻轻点了点头，一双纤细的手指很快就搭在他的太阳穴周围，用稍重地力道揉按了起来。

“真是搞不懂你们。”阿尔及莉雅说道，“我看到其他穿越者要么是游山玩水，要么是打打魔兽，要么是做点生意，过得轻轻松松，怎么你和纪史军两个却是过得要把自己累死的样子。”

查尔斯闭着眼睛不说话。

只是猹脑袋上的手指突然一用力，阿尔及莉雅继续说道：“你觉得你的身份可以瞒得过我吗，不过你不愿透露我也不会说的。”

查尔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疲惫地说道：“没办法啊，要做的工作太多了。”

“人生需求分为生理、安全、情感与归属、尊重和自我实现五个层次，现在前四个我已经有了，正在为第五个而努力着。”

“我和纪史军都在推行工业化，但工业化并不是说一个穿越者穿越过来把蒸汽机、内燃机、炼钢炉和车床这些东西发明出来就完事了，如果没有相应的理论、法律法规、规章制度、标准规范和教育体系等软件建设配套，那只算是养了个身体强壮的孩子，但什么都不教，只给一条裤衩穿就扔去爬冰冠山脉了。”

“对一个政权来说，这些软件建设的重要性不亚于机械设备的发明创造。”

“各种……法律法规、政策制度制定出来了，如何……推广落实才是……最难的……”

查尔斯说着说着，就因为头上按摩带来的放松感而深深地睡着了。

“我回……咦，家里没人？”

去医院帮忙回来的华法琳看到阿尔及莉雅正在把熟睡中的猹像麻包袋一样扛上楼，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卧室里，阿尔及莉雅把查尔斯扔到床上，给他盖上毯子后看着他的睡觉，下意识地伸手过去捏了一下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