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布朗熊拥有合法的身份后,再合法偷看,合法上手,合法捏嗯。
安娜贝尔一无所知拳头变硬斯威特:“”
冷静冷静冷静
自己面前这个是傻的是傻的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傻得要流口水了再打可能就要发出“阿巴阿巴阿巴”了
定力安娜贝尔斯威特拿出你毕生的定力来忍住你坚硬的拳头
“你说谁丑啊你说不稀罕看谁啊”
还是没有忍住,鬼才能忍住,气到爆炸的大小姐直接出拳,砸向
“疼。”
拳头未到,今天在同一个地点绊倒两次的布朗熊就抱住了头,从圆耳朵到圆尾巴都充斥着委屈的气息。
安娜贝尔硬生生停下了拳头。
“区区布朗熊区区布朗熊”
可恶
只是布偶装太可爱而已,和穿着布偶装的家伙没关系
“起来不想告诉我就算了,让我看看你的头有没有撞出包”
哦。
布朗熊点点头,正准备摸索着爬起,突然觉得头上一凉
安娜贝尔斯威特,直接取下了它的头套。
洛森布朗宁的表情,还留着迷茫与不解。
“我可没法隔着这么厚的头套给弱智检查后脑勺。”
安娜贝尔从对方脸上极度浓郁的迷茫读出了什么,直接状似惊讶地挑了挑眉,道:“哇,布朗熊,你怎么摘下头套后还是张熊脸啊,这个魔法做得这么好,我完全看不出你是谁哎。”
哦。
弱智的脑子自然过滤“我什么时候给这套玩偶服加了伪装魔法”,得出“蠢宝宝还是没有认出来,伪装完美”结论。
“哎嘿。”
嘿啥嘿,傻叉。
摘去头套后,安娜贝尔更清晰直观地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明明闷在这种不透气的服装里,应该脸颊泛红:可他的脸色却出奇苍白,甚至还有点泛青。
黑眼圈与红血丝倒是没有,皮肤状态依旧很好。
宿敌的身体情况,一直很微妙。
一方面,安娜贝尔经常看他出入校医室,还知道他有胃病、抵抗力差容易感冒发烧、有间歇性头疼的毛病、生病时会喃喃着耳朵痛、还极度排斥吃药;
另一方面,他力气大得惊人,速度也快得惊人,学校里经常出现“成山状的货物在凭空漂移,哦,原来下面扛着货的是布朗宁”景象。
而且,似乎无论他怎么折腾自己,脸上都显不出来。
不会出现眼袋,不会长痘,不会变胖,高烧躺尸在校医室都依旧神采奕奕,精力条仿佛无限。
所以同学们基本都默认布朗宁同学“体能优秀”,只有关注他进出校医室的安娜贝尔会诋毁他“虚弱的娘娘腔”。
这一次也是同理,无法从任何生理上的特征判断他的真实情况。
可安娜贝尔贴近了他的脸,鼻尖抵着鼻尖,睫毛碰着睫毛。
两秒钟后,洛森的眼睛匆忙挪开。
“你干嘛。”
他态度恶劣地嘟哝,“烦。”
两秒钟,反应比往常自己贴近时慢了整整一秒半。
连反应速度都下降了
安娜贝尔抿紧嘴唇。
他这是累极了。
“过来。你的额头被撞青了,过来擦药。”
“哦”
“我是要来砍你的侩子手吗,你保持这个距离我怎么替你擦药。”
一边极不走心地编着谎话应付弱智,安娜贝尔一边重新将脚伸进浴缸,取来墙壁上可活动的花洒:“进来吧,顺便一起洗。”
最好这个擅长折腾自己的混蛋能在温水里泡睡着。
擅长折腾自己的布朗熊:我就知道。
他忿忿道:“就算是玩偶,我也是公熊。你怎么能随随便便邀请”
安娜贝尔:一头蠢熊。
“滚进来,躺好,我准备穿着浴袍坐在浴缸外面,保证包裹严严实实,不会被你看到。”
就算被你看到也无所谓,你不是嫌丑吗。
“可我的衣服不,我是说,熊皮”
“你不是会魔法吗,布朗熊,施个让衣服防水的魔法。”
对哦。
于是布朗熊脱掉了玩偶服,给自己的衣服加了一层防水魔法,呆呆地滚进浴缸。
他是真正意义上“滚”进来的,水花四溢,动静极大,不仅让温水溢出浴缸边缘,还溅湿了安娜贝尔的浴袍下摆。
坐在出水口旁的大小姐拎起打湿的布料,恼火道:“喂”
她这声质问只低低开了一个头。
因为滚进浴缸的笨蛋侧躺在温水里,隔着防水魔法传来的、四面八方漫来的温热感,让他迷迷糊糊的眼睛变成了逐渐合上的眼睛。
“怎么啦,不是你让我滚进来的吗。”
他困倦地仰起头说:“原来躺在浴缸里是这样的有钱人哈欠。”
安娜贝尔猛然想起,男生宿舍是只有淋浴的。
笨蛋也不像是舍得给自己买浴缸用的人。
笨蛋。
她叹了口气。
“过来,这样躺会弄湿头发的,你的头发可没施防水魔法。”
本来就免疫力极低,头发湿着睡觉第二天肯定感冒。
布朗熊没搭话,从未体验过的浴缸可比闷热的玩偶服更能催眠。
他运用超绝的毅力睁开眼睛,从喉咙中滚出低哼:“困”
这家伙真是累昏头了,竟然会对我撒娇。
安娜贝尔觉得心里某块东西被微微撞击了一下,她说不上是难过还是开心,只是握住花洒的手心烫了起来。
真奇怪。
“过来,头靠这儿,我正好给你涂药。”
当然不需要涂药,涂药一开始就是个想把他骗睡着的借口,现在又成了避免他头发打湿的借口。
布朗熊依旧没睁眼,他顺着轻轻搭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指,挪了过去,然后感觉被捧着脸搭上了什么柔软的地方。
醋栗的甜味。
这下他不得不睁眼了,好确认失智的蠢宝宝不会直接对陌生玩偶熊敞开大门,让它“想趴哪儿就趴哪儿”。
结果没他想的那么糟糕,却也没那么好。
头下枕着的,是女孩并在一起的膝盖。
膝盖以下的浴袍全部浸湿了,因为她的双腿都放进了浴缸中,仿佛古书插图里那些斜坐在溪边梳洗的仕女。
不过那些仕女都姿态贤淑,穿着半透明的轻薄纱裙,拥有符合着古人审美的雍容体态。
安娜贝尔身上的羊毛浴袍一点都不透明,紧皱的眉毛与抿紧的嘴唇一点都不贤淑,体态像是细嫩柔软的柳叶。
很小很小的一枚,需要他捧在手心。
可布朗熊还是不怎么高兴。
“随随便便哪个东西,只要穿着玩偶服,都可以枕上你的膝盖吗”
安娜贝尔:“”
“废话。”她很没好气地揉按着他的太阳穴,“只有绿眼睛的傻叉才可以。”
当本小姐的膝盖是公共长椅吗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哪个人都可以
不愧是傻叉本叉。
傻叉布朗熊:“你怎么知道我是绿眼睛我的眼睛可是纽扣。”
因为这双绿眼睛正看着我呢。
“我就是觉得布朗熊会有绿眼睛。”
安娜贝尔忍住没翻白眼:“哪来的这么多问题,你赶紧睡”
“那既然膝盖不会随便给别的玩偶枕,抱抱呢”
安娜贝尔不耐烦了。
她捏住这个傻叉的脸颊,稍稍用力,掐:“当然是不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
脸颊被捏圆的布朗熊模模糊糊重复:“你不要扯开话题,我正经问你”
“一股香水味”
安娜贝尔嗅嗅鼻子,之前靠近时只注意去瞧他神情,完全忽略了这股味道
“一股玫瑰香水的味道就是你以前形容中年妇女的香水”
洛森愣了愣。
他混乱的记忆里,好像是有那么一个画面:海伦娜拂过自己脸颊的白手套,与她身上浓郁的香水但记不清了,呃
他轻微缩缩脑袋。
安娜贝尔敏锐捕捉到了这抹一闪即逝的心虚。
突然,比被当成干毛巾推开、被嫌弃丑不看都热烈得多的怒火席卷了她她前所未有的愤怒起来:“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脸颊上有我没闻过的香水味”
布朗熊:“呃生意”
“什么生意能让你的脸沾到香水味你倒是说说啊说说啊”
布朗熊:“呃这个”
“哪个哪个哪个混账等等,你的头发上也有为什么头发上也有香水味”
布朗熊:“呃香水气味分子毕竟是扩散”
“你闭嘴”
布朗熊赶紧闭眼装死。
徒留安娜贝尔在他上方,用牙齿与呼吸发出类似雌狮撕咬羚羊的可怕声音。
半晌,她一边制造着可怕的声响,一边劈手夺过了自己的洗发露。
“侧过来来洗头现在立刻”
“可我想睡”
“再逼逼就把你洗秃”
“对不起。”
布朗熊胆战心惊地把自己的头发交到雌狮的爪牙中。
可出乎意料的,她下手还是很轻柔。
意外的,非常轻柔。
“别用这么吃惊的眼神偷看我,”安娜贝尔的气场依旧恐怖,“本小姐的新娘修行满分成绩可不是吃素的,你以为我为什么童年记忆全模糊就牢牢记得这个了啊。”
布朗熊:你倒是模糊这种无关紧要的修行,把我牢牢记住啊。
“新娘修行既然都有洗头了,怎么你连扎马尾辫都不会”
安娜贝尔不假思索:“我要联姻的对象又不需要扎马尾辫。”
嗯,就在这里说再见吧。谢谢你,我将来也会去找那个我想嫁的人的,你也要加油环游世界
哈哈,问我真正想嫁的是什么人那当然是要优雅一点、高贵一点、会带着我跳交际舞
布朗熊轻声咕哝:“那个罗曼可是拥有优雅的长发。”
一切结束后,他要不要也开始蓄长发呢。
以前是觉得养长发太费事,可自己要达成“优雅高贵”标准的话
好像,也只能在外型上下下功夫。
“嗯什么”
“没什么。”
安娜贝尔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他,可洛森已经闭上了双眼。
她冷哼一声,拿过花洒,让细密的水柱浇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
适中。
于是挪到他发间,一簇簇捏过涂满泡沫的地方,仔细揉搓着冲洗干净。
从鬓角悄悄往上滑动,挽起细碎的刘海,穿过略锋利的眉角,轻轻避开对方的耳朵。
就像怕被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割伤似的。
安娜贝尔此时的注意力其实并不在他的头发上,她还在反复咀嚼着刚刚嗅到的香水味,越想越生气。
可奇怪的是,手指的动作,却先于大脑,熟练而自然。
明明应当是初次践行。
明明,心脏正因为初次践行这项修行而紧张跳动。
很多年以前,坐在溪边的小安娜想,面色奇怪地拨弄着手指间的头发。
我要被你揪秃啦。正在她膝盖上午睡的小精灵困倦地抱怨:你到底要摆弄我的头发到什么时候
我我在练习呢,你睡你的。
练习什么
新娘修行呀。
准备嫁给你,就必须好好学习的事。
小安娜不好意思地咽回答案,她怕说出口又会听到一句“我才不会娶你”。
可即使她不说,聪明的小精灵也能猜到答案。
又是你们家死板的规矩学习吧。他不耐烦地拍拍身边的空地,干嘛听他们的,这样跪着多不舒服,而且你膝盖不酸吗你躺下和我一起午睡吧
唉,说了多少遍,我又不是要娶一个伺候我的仆人,我不会娶你的。
真讨厌。
他还是说出来了。
为什么被教导的那部分“新世界”里不能有,继续嫁给他呢。
小安娜垂下眼睛。
要你管,泥巴脑袋,我就喜欢跪着坐,你赶紧睡,否则揪秃你。
你好凶。
明明是我好心问问你。
小精灵闭上双眼,不搭理这个讨厌鬼了。
午后的阳光,又暖和又舒服,他刚刚从一场灾难中逃窜出来、修复完毕的肢体还有些发冷,正适合晒着它睡觉。
小安娜继续静静拨弄着他的头发,悄悄幻想未来在水池里用沾上泡沫的手去揉搓是什么样子。
大约很久之后,也可能是仅仅五分钟,小精灵睡熟了。
小安娜的手顿了顿,悄悄拨开他的额发。
今天又说了一遍“不会娶我”。
真讨厌。
所以,这是你讨人厌的惩罚,泥巴脑袋。
啊呜。
小小的女孩,学着森林里动物幼崽标记食物的架势,愠怒在精灵的额头上,“咬”了一口。
因为害怕把对方吵醒,刻意咬的很轻,连牙齿都没用上,其实只是轻轻碰碰罢了。
可这轻轻碰碰,让她的胸口里也传来“砰砰”的跳动。
她还很小很小,不知道什么是“额头吻”,不知道什么是“独占欲”,不知道什么是“气急败坏”,只知道,自己想拿到满分的新娘修行成绩,再嫁给他当满分的新娘。
“不行,不可能,完全不行。”
多年后的安娜贝尔还在因为不属于自己的香水味生气,那怒火烧得她快难受死了,再这样下去,眼睛都可能戏剧化地喷出血来。
膝盖上的傻叉已经睡熟了,微微侧着脸倒在一边,前所未有的倦容里,透着对她的毫无防备。
她从没见他这么累过。
她从没见他这么反常过。
难道、难道、难道他这几天忙的,是
说起来,你知道吗圈子里那些包小男孩的贵族夫人,出手可是很宽绰的。
薇薇安那曾状似不经意的提醒在安娜贝尔脑中清晰浮现:一次就几千金币的也有只要脸够好看,对她们胃口。当然,那些人不可能都是自愿出来做生意的,也存在某些不经意遭遇了胁迫
她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当时的安娜贝尔莫名其妙。
她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现在的安娜贝尔怒火中烧。
不可能,不可能,这个混蛋和我保证过的,他说他没有经验,也不屑去我得相信才不会有那些去他的相信
大小姐咬牙切齿地抓过法杖。
然后她回忆起自己看过的那个魔法,在对方脸上香水味最浓郁的地方,挥了挥法杖。
来吧,来吧,只是试试,试试而已,反正只是从那种无聊的女性杂志上看到的什么“肢体接触影像倒放”,如果什么都没发生,她可什么也看不见,至于这个魔法排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