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夫人不等那夏侯家派来的说和人说完就直接骂开了,哪来的野狗一早就在别人家门口叫唤,没得让人心烦,若是再叫就乱棍打死。
中间人早有耳闻董将军的妹妹不是善茬,今日一见才知道夏侯家为何给那么多银子让他来说和了,这差事着实烫手,这银子怕是拿不成了。
董大舅的病还没全好就从病榻上挣扎着起来去上朝了,还未到朝会的时间他就跟那些颇有微词的人开始唇枪舌战。董大舅不怒自威,那些原本想开口的一看见他这幅样子便就有几分怵头。
樊昭仪的哥哥樊将军一上来就对着董大舅道:“董将军,婚姻之事可不是儿戏,不是你情我愿就行的,小儿女之间的情谊往好了说尚可,若是说不好倒是要落一个私相授受的名声,到时候后悔莫及。”他对着董将军道:“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景家的女娘和夏侯侯爷家的郎君怕是一样也没占上,倒是现在七公主和夏侯家的郎君是父母双方都愿意的,景家又何必从中作梗。”
董家军未说话先哇呀呀吼了两嗓子。
朝堂之上的人闻之不觉得肝颤。
“少要胡言,休要乱语,若是只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七公主因何不嫁进你樊家,那岂不是更好,你们是亲上加亲,肥水不流外人田,肉烂在锅里。”董大舅还要说不好听的被边上的人劝阻住了。
董大舅又转而去骂那脑袋包成粽子的夏侯侯爷:“老而不死是为贼,你活到这把年纪了还不知道要点脸,你们夏侯家因为什么没落,还不是因为没德行,你以为娶了公主你们家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我呸,土鸡永远也当不了凤凰。”
夏侯侯爷闷头闭眼不吭声,缩头缩脑的,一副你爱说什么说什么,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董大舅抄手就要打,小黄门一声吆喝上朝,董大舅才不得已堪堪收手。
皇帝坐在金銮殿上只觉得脑袋都嗡嗡作响,昨夜里樊昭仪披头散发的跪在殿门之外跟自己要说法,口口声声都是若是皇帝不应了这么亲事,七公主恐怕是要死在齐地云云。
董大舅对着皇上施礼,嘴里说着若是皇帝非要下旨促成这桩婚事怕是要寒了人心,且景家的儿郎是后备力量的崛起,景家那景渊正有入朝为官要为朝廷鞠躬尽瘁的打算,皇帝若是寒了景家的心就等于是寒了升斗小民和百姓的心。董大舅态度谦卑连连扣首,直言百姓为水,皇帝是舟,长此以往寒了百姓的心,那些贫家子弟便是有真本事也不愿意为朝廷效力。
他末了又是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皇上一定要三思而行。
皇帝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便是南方的水患和北方的雪灾,以及前几年的瘟疫和粮荒都没让他这么为难。
事在人为。
皇帝悠悠的想,这董大舅人粗但是说的话并不粗,这几年老臣们益发的倚老卖老,新晋的势力没有门路,若是能借此机会给百姓吃一粒安心丸倒也不是坏事,自家那五子若是真的对景家的女娘有意思,倒是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