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留几个机灵的弟兄，以后常住建康，与营地互通消息。”

方晨说着摸出一枚笑脸符，往队伍中一瞅后说道：“陈钰，我现在任命你为灭虏军斥候队队长、建康分队长，级别等同于队主，暂时在建康隐伏，每月初一、十五到那处宣阳门外的仙客来茶馆，我会另派人手与你联络，并补给经费。”

说着塞到了陈钰手中。

“你再挑些弟兄共事，可在建康寻得一项营生，但切勿暴露身份，否则有性命之忧。”

说着又取出一个小布包，不动声色地塞了过去。

“这是本月的活动经费。”

陈钰掂了掂，感觉体积不大，但颇有份量，顿时心中一喜，郑重说道：“军主放心，我等必不负厚望。”

方晨拍了拍他肩膀道：“隔一段时间，我会召你们回来训练…”

分别后，方晨与众人赶到一处浅滩，过江后与其余人会合，又是一阵寒暄。

之后驱马驰出十多里，在一处荒村住了一宿，第二天继续赶路，过了晌午后返回了营地。

这次出来发生不少事情，但时间仅有三天两夜。

巡视完营地后，方晨也终于与家人聚在一起。

“阿兄——抱抱！”

跑过来的是细奴，经过几个月的调养后，小丫头出落得水灵灵的，脸蛋红润饱满，加上说话奶声奶气，一开口，方晨心都萌化了，连忙一把抱了起来，又举了几个高高，吧叽两口后，将她轻轻放下。

“舅父、舅母我回来了。”

方晨施礼问候道。

陆贵问道：“没遇着什么事吧？”

方晨说道：“舅父放心，一切顺利。”

陆贵顿时松了口气：“这就好。”

方晨翻手取出一个大包裹，双手递了上去：“这是给舅父、舅母，还有细奴的礼物。”

陆贵及众人对他这种手段已经免疫了，客气一声后接过。

方晨又转向三个女人：“灌娘，紫菱，莲儿，我回来了。”

三女齐声道：“见过夫君／阿兄。”

叫阿兄的是莲儿，没走到那一步，“夫君”两个字实在叫不出口。

方晨再次取出一堆礼物分发下去，趁机又揩了不少油，惹得三女嗔怪不已。

陆贵笑道：“先坐下罢，饭食马上便好。”

饭后拉起了家常，没说几句便提到了婚事。

三女脸上一羞，纷纷红着脸告退。

方晨说道：“婚事自然是越快越好，只是灌娘那边须再说一下。”

陆贵不明所以，两人明明早就住一起了，但又不好细问，无奈道：“你且去说吧，要有什么难事，大伙一起想办法。”

“旭辉明白。”

方晨心中苦笑，这可不是家里这几个人能解决的，哪怕营地上两千人都解决不了。不过，要是手中有两万人，就不怕荀氏不同意了。

告退之后，方晨先去了莲儿房中，发现三女都在，这倒好办了，有事一块说就行。

莲儿和紫菱都好说，都是孤身一人，所以重点还是荀灌。

“夫君回来了，都没打算抱一个？”

方晨刚一开口，灌娘和紫菱合力将莲儿推了过来，顿时抱了个满怀；

吧叽一口后，莲儿羞得面红耳赤。

轻轻推开后，上前将荀灌、紫菱都抱在怀中。

一番嘻闹后，坐下说起了正事。

莲儿低头娇羞道：“莲儿全凭阿兄做主。”

紫菱落落大方道：“奴家听夫君的。”

荀灌犹豫片刻问道：“夫君，你这次去江南，可曾去过建康？”

方晨脸色一黯，点头道：“不但去了，还见到了你的令兄、令弟，以及从弟令长，还被邀到了荀府，只可惜，未见着令尊。”

荀灌脸上先是一喜，听完后惊讶道：“那又是为何？”

“出去说罢。”

到了荀灌房内，方晨叹息道：“原想与外舅、舅兄商议你我之事，还备了重礼，不料却是场鸿门宴，差些就回不来了。”

“夫君！”

荀灌脸色一变，急忙上前一把抱住，又全身上下不住摸索，生怕他伤到了哪里。

发现他毫发未伤，这才松了口气，随即问道：“你没有伤人吧？”

方晨说道：“放心，他们都无恙。”

杀护卫的事还是别说了，荀灌与那些人恐怕熟识，说出来会令她心塞。

荀灌幽幽叹道：“果然如此，原想与夫君一同归家，如今如何是好？夫君，我不愿与你分开，但总不能与家人老死不相往来，夫君，你教教我，该当如何？我该当如何？”

说着两行清泪淌落下来。

方晨心中一痛，上前将她拥在怀中。

荀灌呜呜哭了起来。

久久之后，方晨自责道：灌娘，此事怨我，都怪我虑事不周，让你左右为难。”

荀灌抽咽道：“不，此事怨不得夫君，要怨，便怨世间这门户之见，还有，将女儿家当作物品般的习俗。”

方晨心里叹道，何止当下如此？即使在后世，各式各样的联姻比比皆是，只是普通人家里少见罢了，但又是另一桩怪事：买卖婚姻。

他思索良久后说道：“灌娘且放宽心，总有一日，我会堂堂正正地站在外舅面前，让他无可挑剔。我还要改变这世间习俗，让所有有情人终成眷属。”

荀灌微微仰头，言不由衷道：“嗯，我相信夫君。”

在她看来，最后一句太荒唐了，简直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