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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 </p>
完全打开的上京城西门，一支部队缓缓而出！ </p>
当头的，就是一匹匹的西域高头大马！ </p>
漠北、西域都是产马之地！契丹控zhì漠北和西域多年了，虽然近年向东萎缩，但早就将天底下最好的马种都握在手中！ </p>
寻常战马，其嘴及人肩，面对步兵时就有压迫性优势！ </p>
高头大马，又比寻常战马高出半个头！当普通骑兵面对骑着这样骏马的精锐骑兵时，光是视觉上的压迫力就会造成严zhòng的心理紧张！这就是汗血骑兵团的优势之一！ </p>
而这时乾德门走出来的，就是数千骑着这样高头骏马的精锐骑兵团！这些战马论神骏并不在汗血骑兵团的坐骑之下！ </p>
契丹的腹心部出来了！ </p>
多达两万人的契丹腹心部，竟然走在最前面！ </p>
而走在两万腹心部最前面的，是契丹著名的骑士拽剌铎括！ </p>
万中无一的神马黑龙，驮负着身高一米九几的拽剌铎括，人马披铠，手持一把狼头重斧，远远望去，这个人马一体的猛将就像一头洪荒猛兽！ </p>
然后，又走出一万东胡铁骊部，九千漠北阻卜部，一万漠南奚族，一万漠北敌烈部，然后又是两万契丹！ </p>
高达八万人的纯骑兵部队，不缓不急地慢慢走出上京城！ </p>
面对腹心部，这时只有九千人马的拔野连上前骚扰的勇气都没有——但没有人责怪他，因为这时候上前骚扰，不是勇敢，而是送死！ </p>
八万骑兵，出来得并不快，出来之后。又缓慢而不失流畅地集结成了阵型。 </p>
一个“∧”型的锥行阵！ </p>
以契丹腹心部为姐姐，向后展开两翼，左翼最前，是一万东胡铁骊部，铁骊部的后面，是漠北阻卜部九千人。右翼最前，是漠南奚族一万人，奚族的后面，是漠北敌烈部一万人，然后，是分别以两万契丹骑兵作为两翼之殿军！ </p>
“果然也是锥行阵！”李膑的眼神闪动起来！ </p>
他没有料错！契丹出战，用的也是锥行阵！ </p>
这是谋求中央突破、一往无前的阵势啊！ </p>
但，这也是正面决战，不作半分取巧打算的阵势！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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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战台上。李膑不由得心中一纠！ </p>
这样的兵力，这样的阵势，几乎是在孤注一掷！ </p>
锥行阵的要点，在于前锋的破锐！敌人抵挡得住，其锋芒便顿挫，但若抵挡不住，那破敌犹如撕裂纸张，一个中央突破直贯脑！ </p>
以这样的骑兵阵容。在上京城外这样的一马平川之上，没有地形限制。就算是奚胜复生、陌刀战斧阵再临，也未必能够抵挡得住！ </p>
如果不是为了不影响士气，李膑都想下令让拔野赶紧逃跑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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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很好！” </p>
和李膑的反应不同，杨易却狂笑着。笑得十分开心。 </p>
漠北那一战，最艰苦的都是石拔打去了。真到杨易抵达时，鹰扬军并未付出多大的代价。 </p>
虽然，在那之前，绕过阿尔泰山的万里迂回。本身就是对杨易掌军能力的重dà挑战，而整个漠北奇袭的战略设计，也不是张迈一人之功。不过鹰扬军在漠北没打过真正的硬仗，是无论如何回避不过去的！ </p>
因此漠北奇袭之役，杨易坐得大名，虽然不至于心中不安，却也心中不爽！ </p>
现在，契丹终于将自己最华丽的真容拿出来了！杨易看到之后，没有恐慌，只有兴奋！ </p>
他大笑着走下观战台，从这一刻开始，他不再是主帅了，而是作为中军的最高战将！至于左右两翼的行动，在战前已有安排，这时就要靠统兵将领的临阵挥了。 </p>
走下观战台后，杨易拿起了他的长槊。 </p>
“这个身体，恢fù得还真是及时啊！” </p>
尽管他现在的体lì已经不是巅峰时期的自己能比拟了，契丹是否有兵马能够冲到杨易身前也是难说，但看到杨易拿起长槊，整个鹰扬军都爆出了震天吼声！ </p>
“鹰扬破胡！鹰扬破胡！威武！威武！” </p>
慕容旸的后军，也有部分人马向前行动！同时中军辅战队伍退后！ </p>
鹰扬军、龙骧军和甘凉人马所构成的五万主力在中，左右各两万漠北部落军为两翼，遥对正在上京城下集结的八万契丹锥形阵，严阵以待！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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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腹心部刚刚走出城门、尚未集结完毕的时候，上京城南的混战还在继续，而柴荣则已经抵达左翼防线中段的牛心砦。 </p>
负责攻击契丹左翼防线的柴荣，并没有一个一个地去攻拔那些哨岗，而是直接奔向敌军的要害。 </p>
牛心砦中，负责整个左翼防线调度的是撒割，五千渤海士兵正在他的指挥下屏息待命。 </p>
柴荣的六千人马，包括两个府的孤儿军，三大勇士所率领的三个胡营，以及三千漠北部落军。 </p>
六千人马走得并不快，来到牛心砦前， </p>
早在之前的试探战中，就有前锋曾逼近牛心砦，虽然很快就被契丹逼回雷池界线以西，但还是了解了牛心砦的详情——这是一个土木砦！ </p>
东亚不像西亚，并不以产石著名。 </p>
埃及人建造金字塔，能动用重量从数吨到数百吨的两百万块巨石，而后世故宫保和殿前云龙石雕那样的大块好石，在中国却属少量。 </p>
万里长城，靠的是砖，而不是石头。 </p>
契丹人在遇到天策唐军之前，几乎战无不胜！上京虽然是国家中枢所在，却从来就没怎么想过好好防守——因整个民族正处在大扩张时期，既然能御敌于国门之外，又何须在畿内添砖加瓦？ </p>
因此上京城的碉楼都很少，防御设施相对于一个大国都来说严zhòng不足，更别说周围的城寨了。 </p>
所以这牛心砦。就只是一个木砦。沿着低地边缘，树起木墙，以削尖的长矛向外捅出，形成刺猬形状，木墙之外，又遍布鹿角。 </p>
天策唐军奔袭漠北。万里遥遥，连工匠都没法带多少，更别说带攻城器械。 </p>
要不然，以天策唐军的器械之精，根本就用不着以精兵与契丹的精兵硬撼，将车阵一摆，后面设置重型远程武器，耶律德光会选择正面冲击才怪！ </p>
但有一样远程武器，天策唐军还是带了的。那就是轻便的炼油弹。 </p>
而对付土木砦子，用火攻就是最好的办法。如今已经连续十几天滴水未降，这个天气，正适合放火。 </p>
在李膑的计划中如果柴荣能够成功接近牛心砦，以火攻烧毁这个左翼中段最重要的防御据点，那么就有可能破坏的契丹锥形阵势的左翼，那时对上京城那边的士气，也将造成重dà的打击。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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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军。出列！” </p>
炼油弹的配备，只有孤儿军本部拥有。那是从石油、焦炭之中提取出来的燃烧型武器，在这个时空算是尖端的武器配备之一了。 </p>
三千漠北胡骑左右让开，三个胡营左右让开，两府孤儿军纵马而上，两府孤儿军每人都配备了五个炼油弹，那就是一万颗。两百颗炼油弹投掷出去，没有多久，就将鹿角阵烧得七零八落。 </p>
待得火势稍缓，孤儿军再次逼近。 </p>
眼看唐军逼近，牛心砦内。撒割下令：“弓箭手。准备！” </p>
那是望空骑射，两千羽箭随时准备着。 </p>
“漠北营，上前！” </p>
一个千人队向前推进，到了八十步距离，砦内传出号令，渤海人的弓箭一起射击，箭雨从空落下，但漠北部落军迅以盾牌护体。但唐军并非集结成团地前进，而是在烧坏的鹿角空隙中寻隙而前，空中落下来的羽箭杀伤力便大大降低。 </p>
一个好的防守据点，当然是受敌面越小越好，牛心砦却显然没有这个特质，其从西北到东南，弯弯曲曲的不规整木壁长达四千九百多步，以砦内有限的兵力，自然不能达到无缝隙防守，只能依靠内部的运动式调兵。 </p>
柴荣从羽箭的攻击中，判断出对方攻击的轨迹，传下命令，一个府的孤儿军下马，他们以盾牌障刀为掩护，矮着身子从羽箭零落处前进，在砦内兵马反应过来之前，就逼到牛心砦前，然后将炼油弹呼呼呼投掷出去，多达六千颗炼油弹，将可怕的黑油洒溅在长达四千九百多步的木墙上，后面的漠北千人队同时射出火箭。 </p>
吧啦吧啦，牛心砦的木制城墙迅燃烧起来，牛心砦内，不断看出有渤海士兵取水提沙扑火，但炼油弹带起来的火势蔓延极快，放火容易灭火难，加上其人手不可能扑灭整条防线的火苗，很快牛心砦的木墙就烧成一片火墙。 </p>
放火之后投掷炼油弹的孤儿军乘势撤退，第二个孤儿军府已经在射程范围之外骑马备战，木制的城墙根本不禁烧，除了那些在刚刚燃烧就被扑灭的地段，大部分地方不过半个时辰就不断烧断的木梁掉落，就在火势已缓而城墙已将要坍塌之际，柴荣出了命令，孤儿军骑兵府便驱遣着三个漠北千人队向坍塌中的牛心砦砦墙冲击。 </p>
柴荣并未从杨易处听到那些道理，但他用兵之际，却完全是和天策高层的民族政策暗合的，什么时候该用作战技巧更纯属的“自己人”，什么时候该用可作炮灰的附属军，手腕展现得无比灵活，而且进退指挥之际，三个漠北千人队也不觉得主将对自己的安排有什么不当。 </p>
这时所有着火的墙壁上端已经无法立人，漠北部落军前面百骑手里提着撞木，四人一根，分为二十五组，迅接近然后撞开了已经被烧得即将坍塌的木壁，其中有十七处出现了明显的缺口，然后骑兵一纵，就从缺口处冲了出去。 </p>
然而等待着他们的，并不是一个空旷的砦心校场，也不是一群混乱的辽军，木壁之后二十步。又是一堵墙！ </p>
土墙！ </p>
这是一堵用沙土碎石夯起来的土墙，将煮熟的沙土，混同碎石垒砌起来，是汉人独有的造墙技术，后来传入渤海、高丽等地，在历史上。契丹和金国都曾运用这项技术，筑起了一道防备漠北的长城。 </p>
眼前这堵长约三千步的土墙，比木墙矮了四尺，但已经足以阻止马匹跃进，却又能让唐军的斥候没法透过木墙窥其虚实！ </p>
“上当了！” </p>
刚才唐军能够那么迅地突破木墙，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撒割在火势已不可控zhì之后下令军队迅撤入第二道土墙之内。当唐军从还在燃烧的木墙缺口冲进来时候，两千渤海弓箭手已经待命！ </p>
“射！” </p>
这是近距离的瞄准射击，造成的杀伤极其惨烈，只第一轮就同时有二百余人落马！ </p>
冲入木墙的兵马都是漠北部落军。本身不具有遇难而上的顽强，眼看陷入危机纷纷外逃，结果撞上了后面还6续涌来的骑兵，三个漠北千人队登时混乱起来。 </p>
牛心砦大门洞开，五千回纥奔杀了出来！ </p>
回纥是契丹的亲近之族，在辽国是战斗力不逊于奚族的军事力量，天策唐军轮台一战不知杀了多少回纥人，之后占据西域。夺了回纥人认为的“应有之乡”，这是杀亲之仇、灭国之恨！因此和别的族系不同。这批回纥不但装备精良，战力强悍，而且面对天策唐军时更带着浓烈的仇恨，作战意识无比强烈。 </p>
眼看三个漠北千人队回冲，局面已处在失控边缘，孤儿军的都尉忍不住有些紧张起来。 </p>
“果然是没那么容易呢！”柴荣却表xiàn得好整以暇。这让校尉们都有了信心。 </p>
“锥行两翼，果然是有强军的，我就说，这个砦子怎么会那么好破！” </p>
“那现在怎么办？” </p>
胡营三勇士，都已经叫吼着上前增援了。 </p>
但柴荣看看已经败乱的三个漠北千人队。离作为核心战力的三千人马还保有一段距离，果断下令：“退！” </p>
两都尉、三勇士都愕然，两都尉想都没想就执行了柴荣的命令，三勇士却还忍不住问：“为什么要退！我们还没输！” </p>
“我不会等到输才退！”柴荣脸色一沉：“还有临阵之际，不许质疑将令！你们未经正规军训，这一次我饶过了，但我不容许有第二次！” </p>
回纥人要利用败兵冲击柴荣阵脚的打算没能成功，两府孤儿军和三个勇士营并没有上前增援投入到混乱的战斗中，也没有吓得转头逃跑，而是缓缓后退——能够在战场上退而不乱，在冷兵器时代就是精锐的象征了，且柴荣后退的方向不是正西，而是西南。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