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在深不见底的海底的冰山,从来只对世人露出一角!!!
“你想表达什么?”阿刁询问夏尊。
夏尊双手环抱,语气还是和日常一样,不紧不慢,“只是印证了某些东西,至少,很多年前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
“什么意思?”阿刁追问。
这会,轮到夏尊问起了阿刁,“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
“什么?”
“圣人!”
夏尊在提及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里,有着发自内心的,本能性的敬畏!
真情实感,不存在一丝半点伪装,这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感触!!!
阿刁还是头一回,在老不正经的夏尊脸上,见到这种表情,很意外,很惊讶。
嘶嘶!
阿刁深吸一口气,等情绪回归稳定,略微觉得夏尊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让她摸不着头脑,“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这个世界,存在处于更高领域的无敌者,你可以理解为圣人。”
“不过,碍于一些规矩或者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有的隐姓埋名不显山不显水,有的动辄闭关一甲子……”
老家伙应该在忌讳一些东西,故意掐头去尾,只是简单表达,并未深入解释。
不过,阿刁勉强听懂了部分,按照夏尊的意思,沈卓和沈雕寺,又或者杨绝,算得上人间绝顶的存在。
但,那只是在圣人不出的前提之下?
换言之,在圣人眼里,哪怕她自认为,天下无敌盖世无双的北天王沈卓,都不够看?
“我不相信,还有比他更厉害的存在。”阿刁蹙眉,在她眼里,沈卓半步无敌,哪怕到现在这个状态,还是神威尤在。
普世间,怎么还有更强者?
既然更强,为何不果断的站出来开宗立派,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以及根基?
而是大隐隐于世,小隐隐于野,一辈子伪装着籍籍无名,不显山不露水?
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或者说,不符合人性!!!
强者,都是有野心的,既然存在野心支撑,谁愿意隐姓埋名?!
这样的话,拥有盖世武艺,管什么用?
“我提醒过了,碍于一些规矩以及难言之隐,圣人不得出!!!”夏尊难得加重语气,顺带简化自己的意思,“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懂了?”
阿刁沉默,依旧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夏尊挥手,“和你这小丫头片子,说不通。”
“哼。”阿刁冷哼一声,负气道,“反正我家主子就是天下无敌,给他足够的时间成长,即便存在圣人,但这些圣人和他相比,算个屁?”
夏尊哈哈大笑,微笑之余,其实也认可阿刁的论点。
现如今,站在台面前的无论是沈雕寺,还是霸刀杨绝,又或者前不久在帝京闹出一阵风雨的大剑首,均是一大把年纪了。
沈雕寺三十岁一战成名。
霸刀杨绝倒是二十岁昙花一现,惊艳一段岁月,但很快销声匿迹,即便如今重出江湖,与沈卓,沈雕寺,也不过棋逢对手。
而那位大剑首,六十岁出关,实力还在他们三人之下。
真要讨论天赋,沈卓是当之无愧的最强者,二十岁就横扫关外了,如今三十不到,就达成了与沈雕寺,杨绝平起平坐的位置。
倘若,老天讲点良心,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成长,去打磨,前途不敢想象!!!
这种天赋绝伦者,不说往前推一百年,六十年来绝对难逢一位,而……
现如今的邓州,出现了三位,排在第一的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娃!!!
“百年难逢的盛世。”夏尊感慨,他在想,有生之年,是不是能等到圣人这种级别的存在,显于人间?
其他的,夏尊不敢妄下定论。
但,那位带沈卓入门学武的师父,百分之一百可以确定了,绝对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圣人!!!
“睡觉睡觉。”
言尽于此,夏尊觉得多说无益,果断双手抱头,嘴里嚷嚷着睡觉睡觉,然后渐行渐远,将阿刁晾在原地。
“睡不死你。”阿刁腹诽,独自坐在院子里发呆。
院子外。
沈卓在前,师姐在后。
两人始终保持一段距离,步伐节奏一致。
中途无一人吱声,似乎没什么共同语言。
飞雪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功夫,师姐的头顶就布满白霜,也没心情去擦拭,双手捧着玉笛,静静走在后面。
“有没有想好,回去之后,怎么应付老怪物的盘问?”
最终还是沈卓主动开腔,语气微顿,然后继续道,“毕竟,老怪物年纪虽然大了,但又不傻。”
师姐原地驻足,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
这次不告而别,擅自下山,以老怪物的一贯脾气,肯定会大发雷霆,指不定要对自己做出处罚!!!
但,这又如何?
她眼里的小师弟,性命岌岌可危,这个阶段,若是还坚守老怪物的原则,一直呆在山上。
只怕是,她连见沈卓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也只有亲眼看到了,她才发现,现如今的小师弟,究竟有多艰难。
举世为敌不说!
一个一个主动跳出来,在他大树将倾的阶段,狠狠的踩上一两脚,美其名曰为天下大义慷慨出手,斩除大害?
难怪,老怪物不止一次告诉自己,山下很大一部分人,惯于伪善,明明很恶心还要装着自己多么多么正义!!!
“为何不治?”
许久,她嘴里有且仅有,蹦出这两个字,估摸着想到自己语气过重了,又连忙改口,“为什么拖延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了解。”沈卓转过头,静静微笑着,面色平静,其实没有太多的不安和惶恐。
人,生来便是向死而去。
只是各自死去的方式不同,年纪不同,各自临终前的心态,同样各有差异。
但,都避免不了,死亡这个永恒的话题。
站在沈卓的立场,既然横竖都会离开,不如坦坦荡荡,平静面对!!!
还是和过去那般灿烂,带着一股纯真,和善,以及青涩,稚嫩不减当年,似乎,那个少年,从未远去。
“要不,我带你回去?”许久,师姐协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