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既然那钱我都送出去了,那关于这送出去钱的账册数目,我是不是应该记个账?
那曲立尔人手里也有账!是,我承认,他手里头也有账册没错,可他的账是什么账?都给了谁?铁打的坐席流水的官员,自打那曲立尔人贿赂记账起,这地方流水的官员又走了多少?那账册上的人,此时又去哪儿了?
他们可还在这里吗?
尽管有人高升又如何?此时是何时?此地又是何地?那此时审我的人,又是何人!他们收我的钱,又是何等钱?!
那是走私军火,那是明知故犯,那是在我鱼死网破之后,遭受牵连的死罪!按本国律法,明知故犯者,官员罪加一等!官员判死,家人流放边关与披甲人为奴!
所以我根本不担心那曲立尔人口中所谓的高升人员,因为我根本就没想过要靠着眼前这些“官员”去跟他斗,我想的,只是这今晚的一夜自由。
因为自今晚起,只要我“自由”了,那我以后就绝对不会再回到这个鬼地方!
末了,我与那固执的老头吵翻了天,他拂袖而去,一再说:“你这是在痴心妄想!只要有我在,你就断不可能摆脱这牢狱之灾!”
摆脱不了?我已经摆脱了。
我看到了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也听到了他对狱卒所说的:“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探望,即便是他家人也不行!”
固执?死板?不懂变通?你真是好骗呐。
看着眼前的离开的三人,我一句话都不说,生怕我现在说出的话语会夹杂着喜悦从而暴露给那个好骗,却又可怜的老头。
我静静的等待着,期间,我身边的狱卒没有丝毫要给我安排囚牢的意思。他们只是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而他们的等待,则是我十分清楚的。
三人离去,少顷又转回两人,正是那之前陪审,却又一言不发的两位官员。他们安排狱卒给我松绑,并在散去狱卒之后,一再向我恳求,不要将我手中的账册给揭发出去。
可怜的曲立尔部长,你想过没有?你的人远在天边,而我的人,却近在眼前!
我如愿以偿的走出了牢狱,这个在我一生当中,唯一一次进过的地方。
我回到了我的婚礼现场,一如我离开前所说的:等着我,婚礼会如期举行的。
只不过,现在这如期举行的婚礼...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汉德森!”我刚进大厅,乔丽安娜就发现了我,并一脸慌忙的冲了过来。
脸上,因为等待和慌乱,脸色已经由婚礼举行前的端庄娇美,变成现在这幅歇斯里低。脸上那原本花好的妆也因为眼角流出的泪水褪去,现在变得花乱无比。而不久前满座的宾朋也已然早已离去。偌大的婚礼现场,现在只剩下她,她的父母,以及我的父母亲在场。
他们没有离开,或者说,他们需要一个交代。
不同于冲入我怀因为欣喜而哭泣的乔丽安娜,她的父母,甚至于我的父母亲都摆出一副愤恨的样子向我走来。她的父母一把将我和她拉开,而我的父母则开始问罪于我。
我没有给他们任何交代,或者说,我已经没有任何时间去给他们一个交代。
我走到了乔丽安娜父母的身前,并对着一把将我给牢牢的堵在前面,她父母身后的乔丽安娜说道:“在等我一会儿,一会儿之后,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在离开。”说着,我举起了我的左手,那左手间的无名指上,已经带上了戒指。
而在父母身后的乔丽安娜,则捧起了她的双手。手中,正握着一枚在她被她的父母给拉开之前,我就送到她手中的戒指。
然后,我离开了。伴随着两家人的怒吼声。
抬头看着那无月无星的昏暗天空,我在想:该如何让我的敌人品尝到绝望的滋味呢?
我不知道,最起码,现在不知道。
不过没关系,我向你们保证,那一定是让你们后悔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