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尔还算好的,可尼德霍格和施裴塔就……哎……”东方新月又是惋惜又是叹气的。
最后的那场战斗实在是太惨了,他们光顾着追杀了,却没注意到队形已经十分松散了,结果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和老大打了十年的仗,像今天这么窝囊的,还是头一次!憋气啊憋气!可惜了我们的勇士。”格罗特说着,就回头看了看后面的棺材!
尼德霍格,已经躺进去了。施裴塔身上挨了三十多箭。现在已经重伤昏迷了,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治疗,那么施裴塔就要和尼德霍格作伴去了!
十二个圆桌骑士,王扩老本中的老本,如今却死了一个,伤了五个,还有一个半死不活。十几万大军,损失三分之一。
这么大的损失,东方新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王扩开口。王扩带兵打仗,损失都极小。这还没过门呢!东方新月就把夫家的家底败的差不多了。
大军走走停停,折腾了将近两个多月才回到东普鲁士。
东方新月先是回房间卸下了盔甲,换好了衣服后,才忐忐忑忑的来到王扩的病房门前。
听侍女说,国王陛下已经醒了,也能吃东西了。这让东方新月更加不安。
东方新月的伸了伸,然后又缩了回来。
“新月,不要在门口站着了,来进来,陪我说说话!”
屋内的王扩好似早就知道她在门外一样。东方新月一咬牙,推开了房门。只见王扩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亚麻布衣服,正坐在窗户边上的椅子上。
“安大哥,我……”东方新月低着头,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东方新月,花木兰?我的艾丽卡!”王扩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喊过东方新月的全名。
这下,东方新月更加不安了。
王扩没有看东方新月,而是对着窗户开始吟起了诗。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听着王扩字正腔圆的发音,东方新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作为正统的汉人,东方新月比王扩更懂这首诗背后的意思。
王扩把贞操带的钥匙给了东方新月,说道:“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不知道该怎么说。回去换身衣服,我们去祭拜一下为国捐躯的勇士们吧!”
“嗯!”东方新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拿起钥匙离开了。
过了一会,一身白色衣裙的东方新月就有来到了王扩的病房。王扩吩咐侍女,给东方新月披上一件黑纱衣,
“安大哥?”东方新月惊呼道。
黑纱代表什么,来欧洲好几年的东方新月自然知道。身披黑纱就如同披麻戴孝啊!
“走吧!也许这会对你会有所启发!”王扩摆摆手说道。
离开住所,王扩和东方新月各自骑马,身边没有带一个护卫。格罗特?他受伤了,虽然不严重,但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克德尔?和格罗特的情况差不多,受伤不严重,但需要时间修养。
一路上,到处都是身披黑纱以泪洗面的妇人,小孩子们也没有了笑容,因为,他们的爸爸再也回不来了。
“战场凶险,有所死伤是再所难免的,可是,有些不必要的伤亡能免则免。作为一个指挥官一个统帅,不要只看到报上来的数字,一定要透过数字看到背后。”王扩略有所指的说道,
“安大哥,我做错了吗?”东方新月底气全无的问道。
王扩勉强笑了笑,说道:“对与错就看你怎么分了。我听汉克说了,他给你的任务是协同城防军作战,从而保证在援军到来之前,柯尼斯堡不被攻破,对吗?”
“嗯!”东方新月点头道。
“如果从这方面来看,你做什么没错。”王扩先是肯定了东方新月,然后又说道:“可是,为什么你要追出我们王国呢?行军打仗不是儿戏,难道你不知道不打无准备之仗这句话吗?”
“我……我当时看形式一片大好,所以……”
“所以你就忘乎所以了?”
东方新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扩打断了。
王扩不是在责备东方新月,而是让她吸取教训,毕竟这种代价太大,以北海王国的底子根本负担不起。三万四千人战死啊!如果不是有十个师分摊,单看数量,三个师就没了!
他们边走边说,很快就出了城。在路过一个村子的时候,东方新月看到一个头戴花环,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正坐在道路旁的石头上,双眼毫无生气的看着东方。
“安大哥,你看!”东方新月指了指那个姑娘。
“看来你是没看完我们士兵的花名册,她和她的丈夫相恋了五年,去年才刚刚结婚。我就是他们的证婚人。”说着,王扩也是一阵叹息。
多么幸福的一个小家庭啊!男人已经服役四年多了,这个圣诞节过后,就可以退役了,天意弄人啊!
王扩跳下马,从口袋里拿出了几个格罗申,对女孩说道:“丽丽,还记得我吗?”
女孩木讷的转过头来看着王扩,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你是安德烈国王陛下。我和我丈夫的证婚人。”
“对不起,丽丽,我把你的丈夫从你身边带走,却没办法还给你。”
一个国王给一个平民道歉,说出去都没人相信。但这就是东普鲁士贵族和平民的关系。
东普鲁士土著贵族已经被杀光了,后来就是王扩带着他的圆桌骑士们到来,再之后的贵族,都是因为战功被王扩册封的。
在东普鲁士当兵,活着有军饷可拿,死了还有抚恤金可领,有功的还有官和爵位可坐。这也是防卫军战斗力强悍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