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明天我们继续!”拜答尔下令了。
“长官,我们没什么不开火?”一个参谋问道。
“天冷了,有人给我们免费送柴火,我们为什么要赶人家走呢?听好,等天黑了,就派人把壕沟里的柴火都拿回来。”格兰特说道
“是”
参谋走后,格兰特又对迪米托里说道:“我的朋友,你看清楚了吗?”
迪米托里说道:“看清了,如果明天他们还来,我有办法让他们投靠到我们这边来。”
“那就好,希望我们的“客人”不会太惊讶!”
第二天一早,比前一天还多的仆从军又扛着成捆的柴火来了。
乞瓦棱堡上,刚刚吃过早饭的东普鲁士军挥手和仆从军打招呼。
“嘿,朋友们,谢谢你们提供的柴火,我爱你们!”
进攻的仆从军可听不懂德语,他们只知道,如果今天不把三条壕沟填平,他们就会没饭吃,可恶的蒙古人甚至会杀了他们。
“乞瓦,我朝思暮想的家啊!没想到我会以进攻者的身份再次回来!”
“哎……也不知道我老婆怎么样了,我离开的时候他都已经快生了,那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啊!”
这些仆从军都是在跟随乞瓦大公和蒙古人作战时被俘虏的。都是正牌的基辅罗斯士兵,然而,命运多舛,当他们再回来的时候却不是以胜利者的身份凯旋归,而是以侵略者的身份。
“不许说话,快走!”就在几个原乞瓦士兵交谈的时候,一个蒙古人骑着马,过来就是一鞭子。
一万多乞瓦人,被两百多个蒙古人驱赶着,就像是在赶羊一样。忽然,从乞瓦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号声。
“多么亲切啊!”一个乞瓦人说道。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号声。
“勇士们,欢迎你们回家,你们的家人很担心你们,回来吧!回到你们家人身边!”守城的乞瓦人一起大声喊着。
这批仆从军本来就是基辅罗斯的人,被熟悉的斯拉夫语一喊,那被尘封的心顿时就复苏了起来。
乞瓦城内的守军喊了好多遍,进攻的仆从军虽然没有停下来,但明显速度放慢了很多。
“快点,你们这群蠢猪,你们想在这孵蛋吗?”看押的蒙古人立刻又是鞭子伺候。
“我们是人不是猪!”仆从军赤红这眼睛,在心里怒吼道。
乞瓦城上,迪米托里看着时机比不多了,对着城内一挥旗。早就准备好的抛石机一同发射,燃着火苗的陶罐精准的落进了最外层的壕沟里。陶罐在壕沟里碎裂,里面的火油撒了出来,再加上陶罐上面的火苗,壕沟里的干柴很快就被点燃了。
“兄弟们,你们还在等什么?快点过来啊!上帝不会再给你们第二次机会了!”乞瓦城的斯拉夫人高声大喊些。
“走,兄弟们,我们回家!”
“回家,回家”
看到事情超出了控制,驱赶他们的蒙古人立刻拔出了弯刀,对着最近的仆从军就砍。
仆从军不是普通老百姓,他们曾经都是战士,看到这么点人都敢耍横的蒙古人,他们二话不说,直接从马上把人给拽了下来,丢进熊熊燃烧的壕沟里。
壕沟,之前可是被舔了不少柴火的,本来会成为进攻的坦途,现在反倒成了天堑。
两百多个蒙古骑兵,在一万多仆从军面前实在是太少了。解决掉他们后,仆从军开始全力往乞瓦城爬。
“放箭!”拜答尔冰冷的下达了命令。
随着拜答尔的一声令下,如同飞蝗般的箭雨从天而降。刚才还好好的,活蹦乱跳人,马上就有不少人中箭倒下。
“开炮,掩护斯拉夫兄弟们!”格兰特终于下令了。
隆隆的炮声盖过了战场上的哀嚎声,炮弹飞过了仆从军的头顶,飞过了熊熊燃烧的壕沟,带着无尽的怒火,狠狠的砸在了异教徒头顶。
“哼!撤!”拜答尔冷哼一声,然后下令撤退了。
敌军的火炮射程太远了,他们这边可没几个能赶上的。
蒙古军撤了,留下了一群受了伤,但却十分渴望回家的伤者。
“米克,可怜的家伙!”一个受了轻伤的仆从军叹息着说道。
“帮帮我,让我看一眼我的妻子和孩子。”说着,就咳嗽了两下,血顺着他的鼻子和嘴巴流了出来。
这个叫米克的士兵,在跑的时候被射中了脖子。他现在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在呼吸的时候,血还顺着伤口往外流,简单地说,就是没得救了。
“米克,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回家!”那个受了轻伤的士兵说道,说完,他就搀扶起了米克。
“谢谢,我们回家,回家,回……家……”
感觉肩膀上传来的重量,受了轻伤士兵眼睛夺眶而出。
“回家,我们回家,我的弟弟,我们回家!”
他们兄弟的情况不是特例,当初有很多和乞瓦大公一起出征的士兵,他们有的死了,有的逃了,更多的却做了俘虏。
普通的士兵不是圣人,他们的世界没那么大,他们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家人,还有统治他们的贵族。日子过的贫穷且充实,他们只是普通人,在贵族战败后,这些普通人不想那么多离他们遥远难以企及的政治,他们只想活着,活着回家见家人。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多好,然而,就是这么个卑微的愿望,实现起来尽然是那么困难。
棱堡上的东普鲁士士兵看着下面凄惨的景象,内心也动容了,因为,从本质上来说,东普鲁士士兵和乞瓦人是一类人。都一样守着家人过一生。可是,他们又有所不同,东普鲁士士兵深信一个道理,国没了家也会没有的,王扩用一个很简单的故事教会了所有东普鲁士一个道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我们会有这么一天吗?”一个火枪兵问他的长官。
拿着战刀的小队长看了这个年轻的士兵一眼,说道:“这么一天始终会来到,不过你可得活到那天才行,我们的公爵殿下比他们的大公要厉害的多,所以,士兵们,你们在祈祷的时候,可以加上一条,请上帝不要像爱鲍德温四世那样钟爱我们的公爵殿下。”
乞瓦城中一片哀泣,远在比亚韦斯托克的王扩却失望又气愤。
“愿上帝保佑你们,混蛋!”王扩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在视野中变的很小的比亚韦斯托克说道。
经过两天的会谈,条顿骑士团不愿意和王扩一起行动,比起攻击强大的蒙古人,他们更愿意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殿下,我们接下来是去维也纳还是梵蒂冈。”格罗特小心的问道。
“哪里也不去,我们会柯尼斯堡!”王扩说道:“条顿骑士们不愿意参战,我们就必须要靠自己守护公国了,说不定我们还要提防着我们“忠实的盟友”了。”
“那乞瓦怎么办,第七师还有一个旅的人在那里呢!”格罗特说道。
“放心,他们会守住的。给我们的人一点信心!”王扩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这不是高兴的,而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