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想清楚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小子着实强悍无比，要是他真有什么值得自己付出的，和他交易也未尝不可。

“小子，别一口一个叫着前辈，”他冷哼一声，脸色隐隐有些发白，“我清楚，你心中可对我没有半分恭敬之意。”

姜辰放下令牌。耸耸肩。

这不是他自己说的么，弱肉强食，自有天理。

他占着前辈的位置，又凭什么要自己对他恭敬呢？

就凭他比他年长？

姜辰有些不屑一顾，手指甲细细地划过那令牌：“墨清前辈，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要从这里出去，你也知道不是能靠这令牌这样简单？”

墨清脸上浮现起一丝讽刺的笑容：“小子，你还想出去？”

话没有言明，但脸上的讥讽与冷冽已是显而易见。

如果之前他只是对姜辰的轻狂有所不满，那么现在就彻彻底底觉得姜辰愚蠢了。

他笑出声，笑声却带着丝丝惨，他眯起眼来，无比严肃地说：“小子，你知道我为什么死在这里吗？”

“为什么？因为那些魔兽毁约？”

“不。”他的声音带着丝丝沉痛与忧伤，抬头看向这里，目光带着难以述说的沉痛与肃穆。异常无奈地说，“是因为这里绝对有去无回，包括我自己。”

姜辰挑眉，那就有些玩味了。

“那既然如此，前辈要这些令牌干嘛？”姜辰默默发问。

不料这话竟像踩了墨清的逆鳞一般，他狠狠瞪了姜辰一眼，脸上呈现出万千愤怒，僵直在原地，要不是顾忌着姜辰的实力，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上前把姜辰撕成碎片了，“小子，管好你自己的事，这根本不是你该管的事！”

看来这位老者身上藏着许多秘密，尽管姜辰对他目中无人的性格颇为不爽，但也没说什么。

空中的阵法还在缓缓旋转，姜辰轻道，目光却坚定无比：“我是被人陷害才到这里的，无论如何，这里我是出定了。”

“有胆气。”墨清冷哼一声，跳了下去，底下深不见底的裂缝深处，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很多人偶然闯到这里，都信誓旦旦地发誓一定要出去，可惜最后，无一例外地成了下面的白骨。”

“这样的事，老夫见得太多了，你最后的下场，也不过如此吧。一腔热血，终究是办不成事的。”

姜辰跑过去，看见墨清如同一片落叶直直地下坠，他本是一个顶尖强者，在任何一片大陆也足以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可惜在这深渊面前，也显得那样无力，这家伙要干什么？

姜辰心生好奇，更何况想离开这里还得靠他呢，他果断地拎起剑尊，也跟着跳了下去。

墨清在半空中看见姜辰呈现一道笔直的弧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意：“这年轻后生，倒是不怎么怕死。”

姜辰稳稳地停在了地面，却见下面尽是一片白骨，死气沉沉，那些白骨零落地散在一边，死去多年，依然散发着有些强烈的威势，姜辰心里闪过一丝叹息，这些人生前也是以一挡万的豪杰，死后却成这般寂寥的模样。

墨清眯着眼，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神思依然没松缓半分。

“小子，你跟着来这干什么。”他微微一笑，眼神里透出有些微妙的意味，“你就不怕死？”

这里的确是一片死寂，前方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不知是什么，姜辰道：“既然前辈敢来，那么我就在这里，就一定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