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示意身边的小丫鬟接过,冷脸道:“好了,东西送到了你们就滚吧,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身边得有个把人伺候不是,万一……”
话未说完,她故意捂嘴,“你们还是别离开人好。”
……
“怎么?她这是咒我呢?”老夫人嗤笑一声,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讥讽,“后头有她哭的时候,让人盯着点,看她院子里什么时候闹腾。”
章嬷嬷点头,恭敬道:“是。”
老夫人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脸上的笑令两侧的法令纹都深了几分。
“我记得这柳氏进门的时候,带了四个陪嫁?”
虽然不知道老夫人为什么提这个,章嬷嬷还是恭敬道:
“是的,分别是春夏秋冬四个大丫鬟,现在年纪也长了,两个已经指了府里的管事,成了亲,一个昨个处理掉了,就还剩下一个叫冬杏的,估摸着二十五六老姑娘了,还在夫人身边侍候着。”
“这女人啊,心思也简单的很,这么多年不找男人,那一定是惦记着最好的,你说是不是啊?”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章嬷嬷哪里还不懂,摆明了这个叫冬杏的,心里是有了侯爷。
要说她们侯爷啊,年轻时是长得是万里挑一,对待柳氏那是一心一意百依百顺,只要是个女的,怎么可能不动春心?
陪嫁丫鬟,本就是有陪床的意思,别的府里,都是成了妾室的。
可这柳氏善妒,那四个丫鬟虽然长得如花似玉,可哪里有胆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死心的自然就乖乖嫁人了,不死心的,柳氏也没强逼,毕竟陪嫁丫鬟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那里,你想孤独终老,我也不拦着不是。
“那……冬杏,可真是等到了好日子……”章嬷嬷又带了些不确定,“可,万一这丫头一心向着夫人……”
毕竟是自小养在夫人身边的,万一拿不住她……
老夫人一撇嘴,不屑道:“要真是个安分的,早就认命了,她一直不嫁,看着就知道是个重利的,这种不安分的狗,咬人是最凶的,柳氏压她压得很,不知道这个冬杏多恨呢。”
所以啊,这也是老夫人看不惯柳氏的一点,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下面的人天生就该仰望她服从她,哼!
多了不起啊。
就跟老承安侯的大夫人一样的虚伪嘴脸。
有什么用呢。
到最后,还不是死的早,让她成了侯府的女主人?
她的儿子成了承安侯?
“老夫人说的是,是奴婢想多了。”
“你只要悄悄给她递个信,侯爷让她来这边,多的别说,懂得她自然懂。”
只要她有那个心,她还就帮一帮了。
“还有那个白七七,让她明天来我院里一趟,就说奶奶想她了,与她谈谈心。”老夫人眼里的厌恶,根本就遮掩不住。
“好,奴婢明白了。”
**
日头正好,阳光明媚,盛鸿酒楼内。
“你,要见我?”白七七看着眼前神色落寞的男子,烦躁的很。
这个王庚庆,真的是阴魂不散。
长得人模人样,可白七七知道,这人欺骗一位无知少女的感情,还为了荣华富贵杀害了她,简直是罪无可恕。
“是,我想要见你……”白庚齐看着满眼厌烦的白七七,心痛到不能呼吸,“大丫,我……”
“我不是。”白七七盯着他的眼睛,大大的猫眼里满是凶狠,“白大丫被你杀了,亲手。”
“好,七七……七七,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王庚庆觉得,大丫一定是因为他专注于考取功名,而忽略了她,所以才会一直闹别扭,甚至口不择言说出那种话,为的就是让他死心。
可他绝不会死心的。
“我没有生气。”白七七一拍桌子,她才不会因为眼前的男子生气,一是不值当,二是不应该。
不值当是因为,这人是个人渣,跟他生气是浪费感情。
不应该则是因为,他与她根本毫无关系,即使白大丫因他而死,与她也毫无关系,哪怕白大丫是二丫和三娃的姐姐。
而且……
白七七捂住自己莫名跳动很快的心脏,自己只要遇到这人,就变的很奇怪。
难不成,是因为这人长得很好看?
白七七忍不住靠近。
二人鼻息接近,场面瞬间变的暧昧,刚刚还煞白着脸的王庚庆,因为白七七的靠近,瞬间红了脸,支支吾吾道:
“大,额,七七,你……”
你是不是根本没有放下……
不然……
为什么靠这么近?
王庚庆不得不承认自己定力不行,呼吸越来越重,心脏也有种要冲破胸腔的感觉。
少女面容姣好,眼神直白,动作大胆,气愤暧昧交缠,王庚庆不由的闭上了眼。
期待……
宽袖下的手不由捏紧。
屋梁上,偷看二人组。
“这……这……小七这孩子也太……唉,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掌柜的一手遮掩,还偷偷漏了个缝,悄摸摸的偷看。
而他身旁的慕辰,可就气的冒烟了。
好啊,白七七,你能耐了是不是,你敢在外面勾引男人了是不是!
当老子是死的啊!
今个老子就宰了这奸夫。
他捏着一根银针,猛地甩出。
却被掌柜的反手用算盘一挡,银针深深的刺入一颗算盘珠子体内。
掌柜的一看,不得了,这珠子可是铁梨木打磨而成,区区软而脆的银针,居然能让它裂开了无数的缝,可见,慕辰气的不轻,这一针是冲着要王庚庆的命去的。
“你什么意思?”慕辰眼里怒火腾腾,“想动手?好啊,我正好不痛快呢。”
“王庚庆不能死,太子党一乱,后面可就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