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七章晋国赵氏 赵伯此时坐在晋国赵氏封地都城晋阳赵府客堂之中，虽然他多年来很少回晋国，一直在外奔波，可此次回来也是意味非凡，而南海婆婆一直跟随着他，此时暮年，两人也不记前嫌了。 堂中端坐的是此时晋国赵氏的宗主赵鞅，赵鞅是当年赵氏孤儿赵武之孙，其父是早逝的赵成，而赵成亦是赵欢的弟弟，所以此时的赵伯赵欢就是赵鞅唯一的伯父。 “大伯，此次前来不知对侄儿有何指教，难道事情又有何变化吗？” 赵鞅是整个赵氏一族自下宫之乱其先祖皆被斩杀之后又一个赵氏风云人物。 若说赵欢行走列国当年也是叱诧风云，权谋武技都是不可一世，可赵欢的身份却少有人知。 而他虽然此时身为赵府王氏之奴，却一直关照着晋国赵氏，也正是有赵欢的关照，他的这个侄子赵鞅才能在这些年慢慢把已经没落的晋国赵氏重振雄风。 而晋阳就是当年赵鞅听从赵欢建议把赵氏一族迁至于此，成为赵氏封地之都，在列国之中以城坚而固，易守难攻著称于世，也是整个晋国赵氏一族的大本营。 “此次领军的是毋恤？” 赵伯并不直说，反而问起了赵鞅。 “回大伯，光信一年前因病早逝，此时能代表我赵氏出战的只有小儿毋恤了，他也不小了，也是应该纵横沙场的时候。 而侄儿听从大伯之意固守晋阳，不敢撤离。“ “好，你能听我一言，也算是给足了老夫面子，刚才你所问，你又是如何想的呢？” 赵伯此时反问赵鞅，这也是赵伯的习惯，并不喜欢直言自己的主张，对于赵氏一族，他始终怀着一种让其作主独立专断的作风。 “回大伯，此时列国之势到是有一统之机，可就如同大伯所言，此一次一统之机会许只是一个虚势而并非实势。 而王上此时借此招集了我晋国六卿，共同出兵参与此次黄池之会，名为欲图带领晋国再次称霸于列国，甚至有取周而代之的机会。 可王上其实真正的目的是想借此机会削弱晋国六卿的权势，重回王族一统，所以说此事还不可过早言定。 近日传闻鬼谷王禅并未仙逝，而又回到列国，所以有鬼谷王禅在，黄池之会什么结局侄儿也不好判断。” 赵鞅边说边看了看赵伯身边的南海婆婆似乎有些不信任的感觉，而他也是第一次见赵伯带着一个老妇人回晋国，这也让他意外。 “她是老夫的朋友，当年吴王僚的王妃，后来列国传闻的南海婆婆，而她也是齐国田氏之后。 当年你的祖父赵武流落齐国之时，一直受着齐国田氏的帮助，这才能在齐国活了十几年，最后也才为我赵氏落下血脉。 你不必在意，她自然也可算是我赵氏之人了。” 赵伯简单的叙述，到也让南海婆婆老脸一红。 “原来是南海婆婆大驾，赵鞅有眼无珠失礼了。” 赵鞅此时这才知道南海婆婆身份，若不是赵伯介绍，他身为小辈虽然是赵氏宗主，可也不敢多问，此时知道，也是起身作揖。 赵鞅知道一些他祖父的事，也就是赵氏孤儿赵武之事，下宫之乱后，他的太祖母赵灵姬在被诛杀之时，幸得得当时赵氏家臣程婴护主，救走赵氏孤儿，辗转于齐国，受当年也是流亡之陈国王族子嗣的齐国田氏关照，后来再得前赵氏家臣韩厥举荐晋国赵氏才得以在晋国续存。 这一点赵鞅还是十分清楚，所以此时也是十分感激于齐国田氏之恩。 “宗主不必如此多礼，不要听这个老不死的瞎说，当年他在吴国耽误了我的青春年华，现在老了自然要跟着他的，可到也不是你们赵氏之人，老身依然还是齐国田氏。” 南海婆婆老脸红着，既不否认也不肯定，但却也让此时的赵鞅可以放心。 赵伯见赵鞅坐下又再问道：“孔老夫子是不是你引荐给晋王的？” 赵鞅一楞，可还是点头答道：“大伯智谋深远，到瞒不了大伯，孔夫子流转列国一直不得志，虽然门徒三千，也都在列国供职，可夫子却无人问津，而王上欲图重振晋国，要让六卿举荐，当时侄儿本想举荐当时的鬼谷先生，可又怕因此事而反而泄露了大伯的身份，所以只能举荐本也在我晋地的夫子。” “是呀，晋王想重统晋国，若是有小公子来助，我怕晋国六卿必然会大难临头了，而你是赵氏宗主，欲图保住赵氏在晋国的身脉，有点私心也是正常之举。 孔夫子尊宗礼教，举荐与晋王反而不会让晋王让疑，而且举荐孔夫子与晋王也是两相得利。 夫子虽然尊重列国王族，讲求尊卑，可同时他所传教也注重世族，既可让晋王名正言顺，同时也对于晋国六卿有所保护，不会让晋王行任意屠戮六卿之事，这一点考量到是不错。 至于小公子，此事了之后，想必他自然会来赵地，日后赵氏血脉还要靠他来保。” 赵伯也是说得十分悠远，而且也肯定了此时赵鞅的谋略。 六卿虽然把持着晋国之政，可若晋王提议兴荐人才重兴晋国，六卿当然不能不举荐了，若是不举荐就会给其它卿家留下把柄，有图谋不轨之嫌。 可若是举荐太过实用的贤才，六卿又怕晋王真的有损于六卿的权势与地位，而赵鞅显然考虑得比其它家更全面一些。 首先是孔夫子声名远扬，却无列国敢用之，而赵鞅举荐也算是深得人心，而投其所好，晋王欲图重振晋国王族之威，当然需要有孔夫子这样的大贤之才来正名。 而若将来，孔夫子受赵氏举荐自然也会维护赵氏的权益，这一点赵鞅的谋算到也是预谋在前了，一切以赵氏一族的利益为重。 毕竟当年下宫之乱，赵氏一族险被灭门，而若不是因为平时对家臣礼遇，也就不会有今日的赵氏复兴了。 “晋王与齐国妖人芮姬娘娘勾结一事上次老夫已与你言明，此时来此就是想告诉你不可被假像所迷，小公子谋略向来潜谋无形，而芮姬娘娘显然不是小公子对手，此次齐国之行，小公子天命所在，就是要解决当年前商所留九尾灵狐与青龙、白虎的前缘恩怨，世间之事当还是由世间之人来料理。 所以晋王此次将会无功而返，至于天下一统，尚时机不到，不可妄想。 而若晋王无功而返，晋国六卿又将陷入混乱，此事你当早作提防。” 赵伯此次前来，也是意在提醒赵鞅，他对王禅十分信任，所以知道晋王虽然此时看起来势大，但必将是一场空而已。 可晋国自此时大势之后，必然又会因此而陷入相互指责，相互征伐的内乱之中，而晋王又广招能人贤才，欲图重振晋国王族之威，那么晋国之乱祸因已起，赵氏必然要看清形势早作准备。 “一切有劳大伯提醒，只是听闻除了王上广招门客之外，其它五家也都对晋王有所防范，各家都招贤纳士，而且听闻许多修道有为的隐士仙人都已暗中来晋，只是我赵家此时却并没有招得会法术的隐士。 侄儿听从大伯之意，不与隐士仙人多有涉及，相形之下，若将来六卿混乱，赵氏一族到势弱了，对此也是深有忧虑。” “宗主，你不必在意其它宗族所招那些妖人隐士，真正得道之人又如何还会管世间之事，早已逍遥苍穹了。 将来若是晋国混乱，鬼谷王禅自然不会不管，若你现在招一些无用之人，将来反而会让鬼谷王禅心有嫌弃。 此事你只要听从这个老不死的就可，有他在普通江湖之人怕也不敢来赵氏捣乱。 若是一般妖人来此，老身也会些阴符之术，到并不惧怕。 再言之，将来之势，若能得鬼谷王禅相帮，你赵氏必然不会有事，有他一人足亦。” 此时南海婆婆也是帮着赵伯，直接就消除了赵鞅的担心。 “是是是，婆婆说得是，自鬼谷先生出走列国以来，还从未失败，纵然像楚国子西那般位高权重之人，而且老谋深算好阴险狠毒，最后还是倒在鬼谷先生计谋之下，也为楚国清除了内祸。 可鬼谷先生若到了晋国，不知他会如何应对，是维持此时晋国之势，还是扶助晋王重振晋国呢？ 其意实不好揣测。” 赵鞅刚才的担心是六卿之乱以及晋王的谋略，现在又担心王禅若真的来晋，又会如何谋想。 毕竟自王禅入吴之后，一直都是扶助王族，清除内乱，保一方百姓平安。 可此时晋国之势已是王族没落，而六卿把持晋国，似乎也有不尊王族有违礼制之说，所以他也在担心，若是鬼谷王禅来了反帮晋王，那么赵氏不是如同“引狼如室”一般，自己搬了块大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毫无益处。 “小公子是识得大势之人，此事你不必担心，此时天子没落，可小公子也不会去逆天而行帮助大周天子，就是识势之为。 至于晋国也如同此时的大周天子，对于晋国六大宗族已无回天之势。 至于晋国将来老夫也不敢断言小公子意图，但有一点可以明确，那就是要善待于晋国百姓，若是为图一己之利而有损百姓，小公子太自会替天行道，除妖断魔。 齐国之势亦快有分晓，此事你也不必担忧，这几日老夫会留在晋阳，你就陪老夫四处走走，了解民生，巩固城防，做好一切万全措施。 任其它六卿与晋王如何纷乱，只要百姓不乱，赵氏封地自然可得天道之助。” 赵伯也不敢揣测王禅若来晋国之后的想法，可刚才所言的这些，确实是王禅一直忌讳之事，若不能保得一方百姓安稳度日，那么王禅自然会除之，不论是王族也好，其它世族也罢，从这一点看多行仁善之举才是立身保命之法。 “一切听凭大伯安排，必会善待我赵氏一族所辖百姓，多行仁善之举。” 赵鞅虽然还有疑虑，可却也对眼前的赵伯深深敬重，若说这些年来赵伯也保证着赵氏一族，而且当年他的父亲之所以能当上赵氏宗主，也是因为赵伯的原故，当然还有一些他所不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