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权益之计 南海婆婆一看，此时青苹与青裳都走了进来，对着她也是一揖道：“大姨好。” “坐吧，我知道你们姐妹终会知道此事，也不必惊慌，一切还有你们的师傅鬼谷先生在。” 南海婆婆也是一句话就把所有事都推在王禅身上，可王禅此时的心里却也是矛盾万分，既有愧咎，又有失落，更多的则是一种悔恨与怅然若失。 毕竟几年前的事，虽然已经过去，只留下一些零散的言语，可现在却成了现实他不得不面对。 “是呀，你们听婆婆的话，先坐下再说。” 王禅也只能如此说，毕竟现在他太着急也改变不了事实。 青苹看了看王禅，也只能坐下，青裳则是默默不语。 “大姨母，这到底是什么回事，聪儿他为何会被人劫走，尊主呢，他答应我会照顾好聪儿的，可为何还会发生如此莫名之事。” “师傅他老人家如何想，老身也不知，可我是你们的大姨不会骗你们，你们应该相信此事。 昨夜尊主也未与我交待，他就去了齐都，结果妖人来袭，老身对于妖人妖术也是无可奈何，未能保得聪儿平安，被人劫走。 此事是老身之失，到与尊主无关，老身也是愧惭万分，也不好意思面对贤侄女的问询。” 南海婆婆还是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也怕青苹因此而责备离魂尊主，反而对青苹不利。 “青苹，他是谁的儿子，为何叫白聪，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从来也不与我说呢？” 王禅也缓了下来，虽然心里明白，可他还是问了青苹。 “是，他是白公胜的儿子，只因我与裳妹巢邑的那一夜，可聪儿是无辜的，师傅若是要怪罪就怪我就可以了，但我希望师傅能为聪儿作主。” 青苹此时也不忌讳，可最后的话，也让王禅心里难与释怀，当年的事是他未算得精准，结果让两位公主受苦。 当时他明知青苹与青裳不会放任白公胜走入歧途而不顾，从吴国出来，本事以劝住两人，可王禅还是顺应了两人的意愿，这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王禅后来在巢邑城门前亲口听白公胜一讲，也是一时心急，未问清事实，就一剑斩杀生白人公胜，其实也有公报私仇之嫌。 后来王禅也曾有说不清的愧恨，毕竟白公胜与青苹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发生如此禽兽之行，让世人所不耻，也是青苹一生最大的污点，而王禅也难辞其咎。 （其实那时兄妹之间好像是可以成婚的，这一点不想去证实，所以只能用现在的伦理来评判此事。） 现在此子又被人劫去，他心里的恨并不比其它人少半分，同时也无颜面对此时心急如焚的青苹。 “婆婆，离魂山庄非是谁都可以来去自如的，为何此时相对平静之时离魂尊主却又离开山庄呢？” 王禅还是平息了内心复杂的感情，理智的问起了南海婆婆。 “尊主与新来的管事去了齐都，至于为何婆婆也不知道，现在还未回来。 此事昨夜发生，老身虽然也会些阴符之术，而且自负剑法武技也不差，可面对妖人无影无形而来，又影无形而去，老身也没有办法。 昨夜事发之后老身一直在犹疑，也在等尊主，现在不得而已只有来此告知你们，希望你们不会怪老身迟疑。” 王禅一听，知道此事并非那么简单。 离魂尊主去齐都只可能是去找齐王，因为这些时日落霞山庄太过平静，并没有如愿发生与妖人的争斗，这一点才让离魂尊主坐不下去。 可白聪在离魂山庄应该是极为机秘之事，就连王禅都不知晓，可为何有人会知道此事，再去偷盗一个二岁多的孩子呢？ 更可况离魂尊主把持着白聪，其实就是以此要胁青苹，而青苹来落霞山庄的时机也是在青丘山田淑雅与孟赢决战之后，离魂尊主因为用田淑雅与孟赢并没有要胁到王禅，这才利用青苹来要胁王禅，而且青苹来落霞山庄也可以监视王禅的一举一动。 而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显然离魂尊主也十分清楚，王禅与化蝶同妖人发生争斗，这该是离魂尊主希望之事，可经过此事之事，王禅没有半分举动，而妖人也未有举动，两方之间像是止战交好一样，这一点才是离魂尊主不希望发生的事。 所以他才会去齐都，那么现在他手中失去了对于青苹的要胁，也失去了对王禅的要胁，如此重要的要胁失去，离魂尊主必然是谋算着更大的阴谋，只有这样才能弥补白聪被劫的损失，用小的牺牲以换取更大的得利，正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猎人做法。 而现在听南海婆婆所说，事情已十分明显，离魂尊主是有意而为，故意让妖人盗走白聪无疑，目的自然是要挑起王禅与妖人相争。 这样一来，看似妖人手中有了对王禅的要胁，可同时也让王禅不得不与妖人反目，逼于无奈想办法夺回白聪。 这样落霞山庄与妖人就结下了不解之嫌，一时难与消解。 若白聪将来有任何问题，那么王禅与妖人就永远也不可能合作，两方相斗只会拼得两败俱伤。 而这也正是离魂尊主想要的结果。 “婆婆，你们离魂山庄新来的管事是否就是我落霞山庄的原来的管事老胡？” 南海婆婆一听，也是有些惊奇看了看王禅点了点道：“不错，正是此人，以前与尊主到也交往密切， 此人依老身看来，也是身俱妖术之人，而且诡计多端，若说聪儿之事，外人少有知道，若说传之出去，定然与此人有关。” “不错，老胡就是一只老狐狸化成人身的，那天晚上他想探查我三件圣物所在，可惜被青苹先了一步。 结果他只得现身想抓住青苹与青裳，这样可以逼我交出三件圣物，只是可惜，他未曾想我能从齐都很快回到别院，破坏了他的计谋。 而第二天他知道事情终会败露，所以和故意找茬，与阿二发生冲突，而我也顺其意打了他三十击仗，而他借此苦肉计才去了离魂山庄。 而离魂尊主当然知道老胡的用意，所以也故意虚与伪蛇，让他做了山庄的管事。 可透露聪儿之事，却并非无意，而是离魂尊主的谋算。 他故意离开山庄，就是要给妖人机会盗走聪儿，而你自然会来通告于我，让我与妖人相争，而他可以坐享其成。 这一点离魂尊主显然早就算计好的，他不愿看到我与妖人此时没有争斗，于他于齐王都不利。” 王禅很快就把整件事分析清楚，三人听了也都明白其中道理，可却又未缓解下心里的担忧。 “青苹，你不必着急，聪儿一时还不会有事，妖人知道你与我的关系，也知道聪儿的重要性，所以才会盗走聪儿，聪儿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从离魂尊主手中换到妖人手中，实则都是作为一种要胁而已，不会伤害聪儿。 依我分析，聪儿在妖人手中反而比在离魂尊主手中更安全。 离魂尊主自认为聪明，可他还是被他的聪明误了，若说他让妖人直接在离魂山庄杀了聪儿，那么离魂尊主就会失去对青苹的要胁，可同时也会让我与离魂山庄还有妖人失去了合作的机会，落霞别院不得不与离魂山庄还有妖人开战。 可现在到好了，妖人得手，自然知道聪儿的重要性，不仅不会与我开战，反而会挑起我与离魂山庄之仇，这样，若是我能取得离魂鼎，那么她就可以用聪儿来要胁于我，如此之下，妖人是不会对聪儿不利的。” 王禅此时一说，整个气氛才真正松缓下来，毕竟王禅的分析，她们也都能理解，也正是此时的形势。 “看起来你所说的，应该就是尊主的意图，只是他也未曾想过，你竟然会如此镇静，而且比他所谋算更为长远，老身也是无话可说。” 南海婆婆心里所想，其实也大体如此，她的智谋不比离魂尊主差，所以一经提点很快就理解王禅所说，这权谋之中的利用与反利用的关系，妖人有白聪在手，自然会利用白聪让王禅与离魂山庄相斗了。 “不过婆婆，小子有几句话到不得不与婆婆先说清楚。 此时离魂尊主用如此卑鄙之术来对付在下，在下必不会让他得逞，而且现在他的手中已没有了聪儿，小子也不会忌惮于他了。 那么将来我必然会与他分个胜负，落霞别院与离魂山庄此时已是敌非友关系，将来如何小子也不敢肯定，婆婆若是不想左右为难，我劝婆婆还是离开山庄，免得卷入是非恩怨之中。” 王禅也是善意提醒着南海婆婆，现在许多事已说清，妖人盗得白聪必然会让王禅夺取离魂鼎，这是明摆着的，而王禅投鼠忌器，自然也是不得不为，这也是对青苹负责，对白聪负责。 而南海婆婆与他并无真正的敌对之意，当年在吴国也只是各为其主，现在吴王阖闾已死，她的心结也了。 若说要恨，她也只能恨赵伯，毕竟是赵伯操控了吴国的一切，才导致她后来的诸多磨难，与眼前的王禅并无关系。 “你错了，我不会走，也不会离开离魂山庄，老身一辈子身为齐国之人，现在离魂山庄就是老身的家，而且师傅老人家虽然谋算有些下作，可对我却有传艺之恩，也有救命之恩。 此时大敌当前，若是我离开尊主，就有违人道，这一辈子老身也不会原谅自己。 既然我们之间注定要拼个你死我活，那么也请你不必留手，包括裳儿与苹儿。 我算是你们的姨母，此时也是你们的敌人，将来对阵不必在意老身的身份，权当老身只是尊主的一个徒弟，离魂组织的一个成员。” 南海婆婆此时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语气里十分悲凉，毕竟势已成不两立之态。 而且依此时青苹与青裳的武技，已完全超过了她，更不用说此时的王禅了。 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所以此时她心态十分淡然，就怕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影响了三人。 “姨母，你不必再说，事情远还没有到此地步。” 青苹知道王禅的决心，此时也是十分为难，因为他的儿子，王禅不得不与离魂山庄为敌，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她知道妖人得了聪儿必然会以此要肋王禅。 而现在最重要的当是离魂鼎，夺得离魂鼎打开商亡周兴之地就只欠最后的一关了。 “师傅，你真的想与妖人合作吗？ 离魂尊主虽然手段毒刺，可他毕竟也是大周四大组织，共同维护着大周的平稳，而妖人始终还是妖人，若她们得逞会对天下百姓不利，你难道想置天下百姓于不顾吗？” 青裳此时也是十分着急，看着王禅十分不解。 于王禅而言，若顾全大局，那么就当舍弃聪儿，不受妖人要胁，可现在王禅要对付离魂山庄，就说明王禅会受妖人之胁，而被逼与妖人合作。 此时青裳说完，之后又扭头看了看青苹，而青苹脸上也是十分矛盾。 “不与妖人合作，师傅还能选择的余地吗，难不成不管聪儿。 只是你们放心，师傅一心为了天下百姓，自然不会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的。 与妖人合作，只是权益之计，并不代表就要让妖人得逞。 普通之下没有人可以打开商亡周兴之地，师傅不想，那些妖人也不可能。 此时不与妖人合作，又如何能最后除掉这些妖人，解除妖人对世间的威胁呢？” 王禅说得十分肯定，与妖人合作，其实只是想消灭这些妖人而已。 可这种事现在说来，却并不会让人真的信服。 “师傅，聪儿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虽然他是无辜的，可若让师傅有违大义，青苹会亲手杀了他，师傅不必为难。” 此时的青苹也听得出王禅的为难，所以她也在此时心下一横，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来，也是不想将来有一天真的为了白聪而置王禅于不义之地。 “你们都放心吧，师傅自然是打不败的鬼谷王禅，只有别人恐惧于我，从来还没有人能让师傅恐惧的，此事当还有下文，你们也不必现在就下结论，还有好戏还没开始呢？” 王禅此时一脸微笑，像是成竹在胸一样，慢慢的又恢复往时的自信与傲慢。 “那就好，婆婆能看见你有如当年就放心了，婆婆也该回去了，告辞！” “青苹，青裳你们送送婆婆，这样会好一些。” 王禅看了看青苹与青裳。 青苹与青裳都站起身，送南海婆婆出去，而王禅则只是对着南海婆婆一揖目送三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