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胡言乱语 等两人喝完之后，见王禅坐下，齐王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王禅道：“鬼谷先生，听闻先生善长观相卜算，而本王也是活得够久，作为齐王也够长了，想问先生一句真语，你看我还有多少寿诞？” 齐王也是刚才听王禅说观田乞之相将来必成大业，而他并没有什么想法，毕竟田乞是齐国将军，成就大业也就代表着齐国将来会兴盛，这一点其实只是世俗之间的一种夸赞的说辞。 所以齐王转念一想，心里到也领王禅的情，不仅夸赞田乞，更是看好齐国。 现在他也是趁热打铁，将就着刚才王禅的话，问起王禅自己的寿诞。 对于年老之人来说，总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这不论是天子王候还是普通的百姓都会有此想法。 只是说普通百姓纵想知道自己何时死，却也不会着急，也没有办法去算卜，可王候却不一样，他们身份尊贵，随时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这色香味俱的美女歌舞，与珍稀菜肴，他们总想延年益寿，不想死去，舍不得人间的享乐，可结局总是让人失望，而且也与普通百姓一般，并不会有什么特殊的。 （上一章讲过，吃货齐恒公，最后的结局却是被饿死，这是否也是因为因果之论。 当年他与齐国公子纠一起争位，本就是王族之争，有了兄弟不睦的先例。 结果他虽然最后赢了，也带领齐国称霸一方，挟天子之威以制诸夷，兴盛之时是何等威风。 而且他一生吃遍天下美食，可却也因教子无方，子随父教，兄弟不睦，齐恒公还未死，就已引发王位之争。 结果朝臣宫奴都去迎合争斗的新王去了，对他这个失了势的旧王没有人照管，最后吃了一辈子美食，甚至是人肉，结果却是把自己活活饿死在寝宫。 而且几个月之后才有人想到他，也才有人发现，才有人给他收尸安葬，说起来实在也是十分可悲可怜。） 王禅看了看有些紧张的齐王，脸上一笑道：“回王上，王上幼年得当大位，也是机缘所致，虚位十六年才得以掌齐国朝堂，一辈子算是享尽了人间的荣华富贵，享尽了世间的声色之乐，算起来统领齐国已是五十七年，这五十七年说长也长，普通百姓若能有五十有七之寿，也都算是死而无愧了，如此看来，我观王上之寿该还有一年之期。” 王禅先是把齐王执政五十七年说出，像是在称赞齐王，实则只是想表达一点，那就是物极必反。 而且齐王也是享尽了人世的各种乐事，既然已至了“享尽”，那么自然也到了死的时候了，所以王禅说了半截好话，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人惊叹不异，寿期一年。 此时整个大殿之内都同时惊叹不已。 （若算起来齐景公执政五十八年，他幼年当齐王，死的时候也就是六十多岁而已。） 王禅身边的二个宠臣此时是一脸怒意，看着王禅就想生吞活拨一样，因为王禅犯了大忌。 像齐王这样的君王有其自身的尊严，若是对其它人来讲，纵然知道齐王就算是明天就死，也不会这般说出，反而会恭维齐王什么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一类的献媚之语。 可王禅却并没有恭维献媚，反而是实话实说，到显得王禅的观相卜算十分准确一样，而且王禅再说的时候语气凝重，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此时齐王也是脸色大变，盯着王禅，眼中像是透着一股难解的阴气。 可他还是对着两个想就此喝斥王禅的宠臣挥了挥手。 这一边的晏婴则更是惊讶不已。 刚才他一直以为王禅也就是一个空有虚名之人，与世俗无异，可此时听王禅如此观相之语，也是心里惊异，毕竟敢如此说一个君王之寿，相当于诅咒君王早死。 现在再想起王禅的种种传闻，晏婴此时才知道王禅的心智与计谋实非他可估量的。 “大胆王禅，刚才你一进殿中才说过王上须白却有年轻人之身体，红光满面，可现在却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话，难道你自视武技修为高超，真的不把我齐国放在眼中。 你说王上只有一年之期，那我问你，你来看看我又有多少寿诞，若是说准了那可免你今日欺我王上之罪，若是说不准今日难免重罚。” 齐王原本想问王禅，可听晏婴再次责难王禅，也不再言语，只是静观其变，此时他对王禅也有了新的认识，所以到显得十分平静。 “晏公，你何必如此着急，若依年寿来论，你已是高寿了，若依在下观相，晏公也只有半年之期，明年夏至之时晏公必然寿终正寝。 只是在下所观相卜算准与不准可非今日能论，那等人死之后才可知道，依晏公所言，那今日在下到不怕受齐国之罪罚了。” 王禅听晏婴之语，也知道其中之意，所以还是一副十分不正经的样子，可语气里却又十分严肃，让人不敢怀疑。 此时晏公听得王禅一语，心里也是翻江捣海，七上八下。 而且王禅借他的话，却也堵住了他的嘴，此时他心里不仅对王禅大大改观，却也心生忧虑。 有谁知道自己只有半年活命而不忧虑的呢，若说他不信，却又十分相信，因为他一急之下却也口误，把卜算说得可以验证一样，那就说明其实他自己还是知道自己的寿诞的，所以才有意想考较于王禅。 只是他身边的田氏两人也都盯着王禅，并不言语。 若依世间传闻，王禅观相算卜好像还未有差池。 在吴国之时就传王禅观吴王阖闾只有三月之期，最后吴王阖闾却也于三月之后丧命，而且也是命丧沙场，求仁得仁。 那么齐王只有一年寿期，而晏公只有半年，如此一来此时齐国尚未立嗣，将来必然会再次内乱，谁人能在将来主导齐国，这也正是兄弟两人此时所想的事。 而两兄弟此时知道了如此天机，那么自然可以早做准备，不会真的到了齐王驾崩之时仓促应对了。 “你你你，胡言乱言，信口雌黄！” 晏婴被王禅如此一说也是急得脸色通红，十分气愤，此时已是有些语轮次。 “晏有爱卿，你可别如此激动，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刚才也是本王让先生观相，而你也是自愿请先生观相的，纵是先生言明日赴死，又与先生何罪，来来来喝了这一杯消消气。” 齐王也是微微一笑，他也未曾想过一生辅佐齐国的晏公竟然只有半年之寿，这让他也是怀疑王禅，这是不是王禅的另一个权谋之计呢？ “禀王上，主菜已做好，是否此时盛上来。” 刚才出去的梁丘据此时竟然回来了，也问得正是时候，解了此时的窘局。 “此时不上，更待何时，既已知归期，何不及时行乐，快快些上来，本王可有些急了，也让鬼谷先生尝尝我齐国的人间仙味！” 齐王真的有此急不可待，话才说完宫庭侍女已经鱼贯而入，每人端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看起来这该是今天宴席的压轴大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