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人吗？”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木兮差点没把脸气歪来。之前林东玄没把她当成是恋爱对象来看待还好，这才过几天啊，直接不把她当人看了？伤人心也要有个限度吧？

“慢着！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东玄立马从座位上起身，头上还披着白毛巾。因为他有留意到木兮表情上的急剧变化，他从未见过她有如此丰富的情感表达。

“那你是什么意思？”

木兮抬脸瞧着他，眼睛反射出来的亮光好比手术台上的灯。这一刻，林东玄仿佛在她身上看见了李阡的双眸，而且是生气时候的状态。

这难免让人联想起之前“那就是我本来的样子”那句话，莫非她们两者之间真的存在着什么联系？

在双目睽睽之下，林东玄靠端起塑料杯饮料这个动作来平复情绪。从前他在酒局上面临一些尴尬的问题时，总会用这个习惯性动作替自己争取思考时间。

“不是……我说的意思，并不是从常人的角度来否定你的存在，也没有任何不待见你的意思，我只是……”

酝酿半天，他只能咕噜一声吞下饮料，这好像是从楼下便利店里买来的水果酒。对当初林东玄二十五岁的身体而言，这点酒精连塞牙缝都不够，可现在即便是这种“调味饮料”也能让他满脸通红。

“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这种人身边。你总是把因果和报应之类的挂在嘴边，总感觉你不是很快乐的样子……”

木兮微微动容，但很快又将这份情感压制下去。

“你也太多管闲事了。”

“或许吧。”

林东玄耸耸肩。

“从前的我就是因为什么都不管，所以走到最后连多几个能够交心的朋友都没有，我感到很后悔。所以这次我要站在别人的角度多替别人着想，成为大家都喜欢的人。”

“你是真心的吗？”

“嗯，真心的，我觉得这就是我重来一次的意义。”

“真是乐观积极啊………我来回答你刚刚的问题———”

木兮伸出莹白的手指对向林东玄。

“不为因果，也不为宿命，我………”

“为你而来。”

说完，她一仰脖子饮下半塑料杯果酒，那副姿态就像不想让人继续追问下去一样，但这个答案抛出来又彻底令人心痒。

“你，果然知道着一切，对不对？”

东玄试探性地低了低头。

“你的提问环节已经结束了。”

木兮恢复风轻云淡的模样，好似刚才那番惊天动地的发言完全与她无关。

“继续我们的游戏吧，下次我绝对会赢。”

“没准我又要求跟你换牌呢？”

“那我也绝对会赢，绝对！”

林东玄这才透过眼睛看出来，她内心还残留着某种类似羞辱的感情，刚才那番话无论是谁说出来大概都会很羞耻。

眼睛果然是心灵之窗啊。

心头一边碎碎念着，林东玄从底下抽出了一张牌。

“要交换吗？”

对面的木兮瞥了他一眼，这目光就像十拿九稳的强国统治者蔑视弱国国王一样。

“不，不用了。”

东玄拒绝了她的邀请，总的来说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他都不怎么理会，或许这会成为另一种激将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