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是午后申时初,章泽天来到前院的客店门外时,见客栈里面的情形与早晨的冷清截然不同,一片热闹。四五个客人推着一辆装满了货物的独轮车正在往里走,而院子里面十八个穿着怪异短打衣服,手持长枪的人护着两辆马车,正在与掌柜谈房价,不是自家的自卫队又是谁?
自卫队的服装与一般人的衣服截然不同,再加上每人手中一支的长枪,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引得客人们都出来看稀罕。
章泽天特别注意了一下绑匪的那间屋子,发现不少绑匪也守在他们那间屋子门前,远远地看着这些自卫队员。
章泽天跟在刚刚到来的那几个客商身后,微低着头慢慢朝里走。郭嘉逸这一身衣服是典型的武人打扮,手中又拿着一支短枪,也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不过那些绑匪似乎被叮嘱过,并没有人上来和他主动打招呼,让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院子很大,在章泽天朝里走的时候,林二已经与掌柜谈妥包一间客房,然后招呼队员们将车上的银子卸下来,搬到房间里面去。他们事先得了章泽天的吩咐,搬银子时并不背人,便这样当着一众客人的面,将一包包银子搬进房间里面,把在场的众人都看直了眼。话说不管哪个时代亲眼见过上万两银子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那掌柜假做好意地提醒林二:“这位客官,你们出门在外,身上的钱财怎好如此露白,若被歹人盯上了,岂不危险。”
林二无所谓地说道:“我家少爷被匪人绑了票,这是用来赎人的。等银子交到了绑匪手里,露不露白又干我们什么事?再说了,绑匪通知我们将银子运到这安家坳,如果不让人看到,绑匪又怎么知道我们把银子运到了?”说话之间似是不小心,手中的一包银子哗啦一声散落在地,细白的银锭滚出老远。
那掌柜变色道:“看你们这气势汹汹的样子,莫不是要与那些绑匪动手吧?小店本小利薄,怎能涉入这绑票之事?还请客官另寻他处住宿吧。”
林二作色道:“你这掌柜好不晓事,既然已经谈定的店钱,如何又不肯让我们住了?再说了,我们都已经带银子过来,摆明了是要交钱赎人的。我们带这许多银子过来,如果没有强悍一点的人手护卫,半路上还不被别人抢了去?你放心好了,只要确定了赎人的时间地点,我等自交了银子与那绑匪。我家老爷说了,一切只求公子安好,银子是身外之物,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章泽天看林二说得煞有介事,心中暗暗好笑,稍稍走近运银子的大车时,被一个在旁边警戒的队员一拦:“这位客官还请离远一些,瓜田李下,靠近了不好说的。”
章泽天顺势后退两步,悻悻地说道:“没见过这么我银子,想多看上一眼都不成么?”却已经趁机把一张折小的纸团塞到那队员的手中。
他脚步不停,在院子中走过一道弧线,经过一名看银子看得口水直流的绑匪身边时轻声说道:“悄悄叫六个人跟我来。”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客栈门外走去。
他在进门之后便特别注意在门外看银子的那些绑匪,只有他说话这个看得最投入,才冒险冒充郭嘉逸下达命令,赌的就是这人根本没有看清自己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