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她颤抖的身躯，辜雀心头有说不出的感动，冰洛还是如以前那般，什么都为自己考虑，甚至愿意为自己付出生命。

她的爱，是毫无保留的，是没有任何杂质的。

我辜雀何德何能，能拥有这样的感情？

来到这片世界这么多年，该经历的都经历了，到了今日，也算无憾了。

他轻轻拍着冰洛的背，声音沙哑道：“傻冰洛，我怎么会抛下你们，哪怕是死，我也要和你们死在一起。”

他叹声道：“韩秋也不会愿意离开的，她，我很了解，苟全活命从来不是她的选择。”

“是么？”

韩秋忽然冷冷一笑，退开几步，眼中闪着蓝光看着辜雀，道：“你这么自信我不会离开？”

辜雀愣道：“韩秋你……”

韩秋看着两人，摇头道：“你们错了，我韩秋是什么人？从小我就学会了一个道理，活着永远是最重要的。安全的时候，我可以考虑感情，但必死无疑的时候，我会选择生命。”

她看向辜雀，道：“我们缘分已尽，别了。”

她说着话，豁然转头，直接祭出了造化之门，一步便跨了进去，消失在了战船之巅。

两人呆住了，愣了好久，冰洛才急忙道：“你、你怎么不拦住她？”

辜雀摇头道：“我拦不住她，她连这番话都说出来了，就证明她心意已决了，我如论如何也拦不住她了。”

冰洛道：“她抛弃了你。”

辜雀低头一笑，把冰洛拥在怀里，道：“韩秋的演技从来很好，但我太了解她了，她骗不了我的。”

冰洛愣道：“她在骗你？她为什么要骗你？”

辜雀眼眶顿时红了，咬牙道：“因为她不想让我难受。”

星辰的光寥落无比，却始终照不亮那漆黑的战船，辜雀的心情复杂无比，但他却无可奈何。

因为韩秋就是韩秋，自己阻止得了一时，却阻止不了一世，他只能装作被骗，让韩秋去得舒心一点。

而韩秋在哪里？造化之门能把她带到哪里？

那是大千宇宙星空的尽头，是一片黑暗和寂寥的冰冷，是碎乱的空间和无尽的时间乱流。

白发老者和妩媚的女人瞪大了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前方这个身材纤细的女人，她脸上表情淡漠，竟然没有任何紧张。

这种变化，哪怕强如白发老者也实在反应不过来，他结巴道：“你……你怎么……你……”

韩秋面色淡漠，目光之中不含一丝感情，淡淡道：“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娇媚的女人连忙道：“对，你怎么会来到这碎乱星云？你知道我们？”

“我的意志还算敏感，我的眼睛也总能看到一些虚妄。”

说到这里，韩秋眼中忽然爆发出可怕的蓝光，所过之处，一切都在冻结，都在分解。

她缓缓道：“从上一次与洪荒宫大战开始，就有无数双眼睛在注意着枯寂世界，你们隐藏得很好，甚至谁也发现不了，你们是虚妄，但我恰好可以看破虚妄。”

白发老者道：“很多双眼睛注视，你为何就偏偏注意着我们？”

韩秋摇头道：“因为其他的眼睛都是注视其他人，但你们两人在这十年来却时常关注着我，让我的感受更加深刻，尤其是这几天，你们几乎是目不转睛。”

白发老者眼中深邃无比，缓缓笑道：“你的眼睛很好，你这个人也很好，冷静、平淡，不卑不亢。”

娇媚女人道：“你来做什么？”

韩秋抬起头来，道：“你们注意着我，必然有原因，我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但我来了。”

白发老者眯眼道：“我很喜欢你的个性，更喜欢你的聪明。”

“你明明知道这种行为几乎是十死无生，因为我们很有可能是想杀你，也很有可能是想要控制你，甚至是其他原因，太多太多，你在我们的面前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但是你来了！”

说到这里，白发老者站了起来，激动道：“你在赌，你在赌我们会帮你，或者说是帮枯寂世界。你明明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不到万分之一，但你还是来了。”

韩秋道：“是。”

白发老者道：“所以你在走之前对你的男人说的那些话，是想让他对你失望，因为你知道你很可能来了就永远回不去了，你不想他那么伤心。”

韩秋不说话。

白发老者看着她，重重叹了口气，道：“好一个女子，为了一线生机，就拿命来搏，甚至提前做好了死亡的打算。再加上这份敏锐，这份心性，这份天赋……”

他眼中有光，大声道：“我对你太满意了，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的徒弟！碎乱剑尊唯一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