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去，我为你压阵，请大公子到来，检验一番我等的成果。”杨昂高深莫测的一笑，目光望向远处：“只希望大公子心中远大，真的想要拿下整个汉中，而非一个区区的西城。”

虽然刚刚被刘琦接受，成为荆州体系的一员，可杨昂却已经想着南郑了。

他并非是愚蠢之人，带兵虽然稀疏平常，却也清楚打蛇不死的坏处。

要是能够将张鲁捏死，掌握整个汉中，他们杨家也能少受灾祸波及。偌大的汉中也不会被生生打烂，变成三辅那样的千里无人烟。

他也是有野心的，可张鲁没有野心，打不出去就索性不打了，跟谁都好，只是欺负刘璋。

现在换了一个进取心十足的新主子，杨昂已经被刘琦一套组合拳打蒙，只能含恨归顺荆州，发现真的很香。

“大公子是大汉宗亲。”申耽笑笑，从未怀疑刘琦志向。

只是志向跟现实距离不小，就算拿下汉中，刘琦也没有拿下整个益州的实力，曹操的大军已经在北边囤积，不需要多少时间便会南下，席卷荆襄。

未来的事情，还得一点点做完了，才知道能否做到。

“申耽入城了？”杨任脸色一变，万万没想到最先入城的居然是这厮。

只是他很快回过味来，警告道：“方才之事谁都不能透露出去，否则申耽记恨上你我，我还有脱身的法子，你等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声音低沉，叫他的亲军们纷纷点头。

此刻又唯他马首是瞻了。

“申仪之事，并非得所愿，自然与大人站在一起。”

杨任只是冷笑，他心中明白：此事很难说不是这些小卒自发干的，申仪此人的名声远远比不上他的熊掌申耽，不然也不会只有一个不值一提的职位，而非一县之尊，或是县丞之类的官职。

小卒们总有怨恨，借此杀人，叫自己不得不归降刘琦是有的，报仇也是真的。

最最关键的还是荆州刘琦的恐吓，伍长以上，破城之后皆杀，这是很等的胆气跟自信。

想到这儿，杨任更是明白自己对这些城中人而言，不过是一个率众投降的头目，有没有自己，他们都会倾向于自己的选择，投降荆州军。

自始至终，自己都是被这些人裹挟的头目，即便心中有了想法，只要危害了秦司马这类人的性命，对方便会立马翻脸，刀兵相向。

申耽缓缓入城，他自小便拍马不知道来过多少次钖县，此刻再来，倒是有了一种别样的风景。

只是从黑到白，真正到了杨任面前之后，他便听到哭泣：“申义举，是我害了申义孝，是我害了申义孝啊！”

申耽定睛一看，眼看恸哭之人是杨任，眼前蓦地一黑，跌落战马。

好在他身边的荆州军都不敢让他有所损伤，连忙搀扶，才未叫他脑袋先着地。

“方才我遣人去拿申仪，叫他勿要自误，开城投降。半晌后，只听得小卒杀反抗者十数人，其中便有申义孝，这叫我无所适从，只能将脑袋寄在自己脑袋顶上，等着申义举你来取走。”

杨任说的话越多，那申耽便越是苦涩。

他已经明白过来，申仪是真的死了，还是间接死在杨任手中。

多年相识，杨任此刻绝无戳杀自己胞弟的勇气，擒获倒是用的妥当，未必不是他心中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