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看到张亮的第一眼还以为是看错了，在他面前的不再是初次见面时的那个精神抖擞的老头。

此时张亮眼神涣散，面容憔悴，看起来十分可怜。

“苏墨，你可来了。”张亮看见苏墨的第一眼，灰暗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亮光。

“张大人，你这？”苏墨有些讶异。

“昨日看到你让人给我的证词后，我就意识到这个案子有些不可控了，原本我甚至整个刑部的思路都是这次案件的主导者应该是某个不长眼的江湖势力，最多也就是有一些京城的官员参与其中，但万万没想到，背后竟然有禁军的影子。”

张亮露出了一抹苦笑：“禁军可是陛下的逆鳞，只能忠诚于陛下，除了陛下之外，也就东宫能够调动一部分禁军了，但我的手无论如何也伸不到东宫那里，这个案子想要破，估计没什么希望了。”

“昨晚我连夜又审了长孙无逸，想要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细节没发现，但长孙无逸一看是我，又一句话都不说了，也不知你使了怎样的神通能让长孙无逸开口。”

苏墨微笑摇头，刑部官员的审问他见识过，依长孙无逸的性子，怎么可能乖乖回答。

张亮转头看了看爬在桌上依旧熟睡的刑部官员，刚欲发怒，却又有些不忍心，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向陛下请辞，这样也好体面一些，只是他们都跟着我很多年了，但愿这次陛下不要迁怒于他们。”

张亮大有一种风烛残年的感觉，语气颇有些绝望。

一旁的陆明远听着张亮的自白，面色变得有些古怪，好像张亮和他们处在不同的世界。

“张大人，案子破了。”苏墨缓缓道。

“是，案子是没有希望了，你也保重……什么，案子破了？”

张亮还没回过神来，双眼死死盯住了苏墨，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珍奇宝物。

“案子算是破了，贡品已经找到了，不过贡品所在的地方估计你想不到。”

“在哪？”张亮神情十分急切，这关乎的可是整个刑部的命运。

“太子谋士许元的府中，同时许元还在府中藏匿粗盐。”

“此话当真？”张亮全身都激动的颤抖起来，原本以为无法查出的绝案，没想到现在又峰回路转。

“我已经在许府做好了标记，你现在就可带人去查证。”

苏墨看着激动地差点掉处眼泪的张亮，不禁感叹张老头这几日的压力也很大啊！

“啪！”

张亮拿起惊堂木，狠狠的一拍。

正酣睡的刑部大大小小的官员同时从桌子上弹了起来。

“刑部所有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去司天监抓捕许元，另一部分都跟我走，去查封许元的府邸！”张亮目露凶光，折腾他将近半月的案子终于要落下帷幕了。

“苏墨，你和我一起去，此次贡品案能破，你是首功，我一定上禀陛下，好好的嘉奖你。”短短时间，张亮又变得意气风发。

“张大人，我就不去了，让陆明远带你去就行，还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苏墨道。

“什么事？”

“在你上禀这次案件时，还请将我略去。”

“这是为什么，要是没有你，可能这件案子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头绪。”张亮十分疑惑，他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这次功劳最大的应该是苏墨。

“我不想参与进这些杂事，还请大人成全。”

“这……”张亮内心十分挣扎，如此大的功勋，若是苏墨不接受，那就只能落在他的头上了，凭空多了这份功劳，让他的良心十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