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陆明远数次想要发问,但还是忍住了,刀山火海他都不拍,还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直到到达目的地。
“平康坊……”陆明远终于不淡定了。
“累了一天了,也该好好的放松一下了,今日请你听曲,别替我省钱,尽情放纵。”苏墨大气道。
看这陆明远脸憋成了猪肝色,苏墨哈哈大笑。
他早就知道陆明远不能近女色,陆明远所修的功法过于刚猛,未到三品之前若是丢了童子身,就前功尽弃了,终身无望三品。
而三品之上的境界是所有习武之人的至高追求,也是一个分水岭。
武林中三品之上高手足以开宗立派,放在长安禁卫中,三品高手至少也能谋得一个千牛卫将军的职位。
千牛卫是皇帝侍卫,而陆明远是普通宫内禁卫,一品之差,地位天差地别。
“好了,不逗你了,此行是为了弄清楚这块玉佩的来源,平康坊向来是达官贵人聚集之地,消息也十分灵通,说不定能找到对我们有用的信息。”
苏墨手掌中摩挲着从马车厢内得到的“玉佩”,同时看向平康坊内,悦耳的丝竹管弦声从其中传出。
武德年间,高祖设立了平康坊,为宫中演出。
这里与寻常青楼不同,平康坊的女子大多卖艺不卖身,其中一些甚至出身于名门望族,只是家道中落,无奈来此谋生。
青楼与平康坊相比明显就落了下乘,平康坊中随便拉出一位优伶,姿色都堪比寻常青楼里的花魁,气质更是有天壤之别。
“你那易容的药剂随身带了吗?”陆明远小声道。
“谁会随身带那种东西。”
苏墨笑着摇头,“真香”定律果然应验了。
陆明远神色有些紧张,若是在此处遇到同僚,那尴尬的场面光是想想就让他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他想起了自己黑色底袍,拿出腰刀割下了一块当做掩面的工具。
“是个狠人!”苏墨竖起了大拇指。
……
此时夜幕刚刚落下,正是平康坊最热闹的时候。
坊前的大道十分宽阔,各种样式马车停在道边,通过这些马车的装饰就可以看出,进出之人非富即贵。
但此处还有一个特例,便是读书人。
平康坊十分欢迎读书人,读书人越有才在平康坊也就越吃香。
平康坊的歌舞伎所求已经不仅仅是衣食无忧,她们大多有野心,想要让自己的名声更进一步,而最好的办法便是借诗词歌赋之力。
据传若干年前有一落魄书生一夜风流之后,留下了一首佳作,而那位花魁的艳名也随着佳作传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呢?
“好一个平康坊,真如坊间传闻中那样热闹繁华。”苏墨看了看平康坊的四周,皆十分热闹,车马不绝,人声鼎沸。
平康坊与尚书省官署离的极近,来年春天就是科考,大多数科考学子都选择了这一片区域的客栈作为暂住之地。
除此之外,进奏院也设在离此处不远,也有不少外地进京官员在此处流连忘返。
也因此,平康坊的消息十分灵通。
“我听说,这里的花魁架子极高,我有一个同僚,花了一个月的俸禄,就喝了几杯茶水,连花魁的面都没见着。”陆明远摇了摇头,似乎是为那位同僚惋惜。
“这是自然,就连寻常烟花之地的花魁都得用不少钱才能将门敲开,更何况是平康坊的花魁,想必不少官员都吃过闭门羹。”
苏墨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自己的易容没有失效,才放下心来。
他现在的身份太过于敏感,拿着长孙皇后的令牌,查着刑部的案件,这次进入平康坊打探消息,极有可能被有心人注意到,易容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烦。
陆明远是宫中禁卫,易不易容反倒没多大关系,就算被人认出来也只当做是来平康坊听曲儿,绝不会联想到查案。
“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