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早饭,麻九和三位女侠来到了南城门楼上,朝城外一看,漫天飞雪,苍茫一片,能见度不足几十丈。
五里以外的敌营一点影子也看不见。
城头上燃起了一些火堆,有的士兵在清雪,有的士兵在站岗,有的士兵在烤火。
不一会儿,孙书亮来此巡查,麻九嘱咐他,一定不要放松警惕,全部城墙都要一级戒备,防止敌人狗急跳墙。
随后,麻九和孙书亮分头朝东西两侧城墙巡视。
等麻九和三位女侠与孙书亮在北门碰头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大雪依然在下,不见减小,天色依然昏暗,依旧很冷。
北风嗖嗖,仿佛刮脸的刀子。
士兵们换岗了。
麻九等人随孙书亮来到城墙下不远处的一座军营,简单吃了一口饭,休息了一会儿。
随后,一行人又登上城墙,一同朝南门走去。
一整天,敌人都没有动静。
大雪终于在半夜停止了飘落,随后,就是剧烈的降温。
北风刮在两尺多厚的积雪上,使得积雪悄悄的升华,带来了空前的低温。
天还没亮,麻九就被冻醒了,伸手摸了一下身上的被子,冰凉冰凉的。
披上外衣,麻九点着了蜡烛,爬起来一看,铁炉子里的火已经熄灭了,窗户纸上挂着一层白霜,很厚很厚,散发着透骨的寒气。
一股生烟的味道从窗外飘了进来,给寒冷增加了一丝特别的味道。
很显然,附近有火炉子在冒烟。
麻九用炉钩子钩开炉箅子,轻轻搅动几下炉膛,炉灰便渗漏到了铁炉子底下的坑洞里,炉膛打扫出来了。
随后,麻九抓了一把细草,放在了炉膛里,上面放上一些细碎的木头柈子,盖上炉盖。
麻九拿出火折子,吹着了火苗,点着了炉子。
炉火呼呼的着了起来,散发出阵阵温热。
当大火充满整个炉膛的时候,炉子发出了欢快的轰鸣。
声音低沉,能量澎湃,仿佛洪水滔滔,又好似万马奔腾。
麻九一边往炉子里填着木柴,一边轻轻的哼着小曲。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这么高兴,见到窗户上的白霜,心里就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欢乐。
白霜仿佛是一副奇特的良药,看看就能驱走麻九心头的压抑,那是巨大的压抑,八万敌人铁骑的压抑。
天气再冷一点,再冷一点,把鬼子统统冻死吧!
麻九心里默念着。
门,吱嘎一声,开了。
三位女侠走了进来。
三人都抱着被服,头发凌乱,睡眼朦胧。
很显然,麻九刚才敲打炉筒子,无意中给她们传递了一种起床的信号。
也许她们早就像麻九一样,被冻醒了。
三人很快就占领了麻九的床铺,像三只小猫,蜷缩在床上。
麻九的被服被扔到了他的背上,麻九裹着被服,坐在铁炉子前,烧火。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火苗的呼呼声和木头柈子的爆裂声。
三只‘小猫’都把头朝向麻九,仰着脖子,看着发红的炉子,神情一个比一个可爱。
美女慵懒的模样真的让人陶醉。
于是,麻九心里的火炉开始燃烧起来。
麻九下意识的朝铁炉子里添加着木柴,心里的火炉却飘出了一幅幅奇特的画卷。
有傻婆婆家温暖的土炕,有土地庙那昏黄的火光,有朦胧中摇摇晃晃的马车,有砸向败类知府的擀面杖,有熊熊燃烧的铁笼子,有十八里屯那温馨的月光······
自己真的太贪了,居然有多个不舍的情感。
没有约束的爱情,有些泛滥。
“睡的咋样?”
婉红问小琴和李灵儿。
“睡的稀里糊涂,”小琴拽了一下小辫子说道,“梦到一辆大大的囚车,身陷那个囚车里不能动弹,摇晃颠簸的很厉害,有一种死亡的感觉。”
麻九的心剧烈波动了几下。
他曾经和小琴被神蚊教迷倒,装入了麻袋,投入了囚车,一路颠簸中押向神蚊教的总部。
小琴这是在抚摸麻九记忆的心房,麻九如何还能平静。
麻九转头看了一眼小琴,小琴调皮的朝麻九努努嘴,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我睡的也是恍恍惚惚,”李灵儿说道,“好像梦到了一个大冰窟窿,拔凉拔凉的,四周都是冰,身子就是往下滑呀,滑呀,吓死我了。”
麻九的心尖颤动了几下。
他和李灵儿曾经在白云山的峭壁上,一起跌落进一个冰洞,两人被红线牵着,滑向了冰洞的底部。
李灵儿这是在撩拨麻九记忆的心弦,麻九怎能不震颤。
麻九看了一眼李灵儿,见她正眨动着大眼睛出神,眼神中没有恐惧,有的只是浓浓的陶醉。
“真怪了,”婉红说道,“我也没睡好,迷迷糊糊的,好像梦到在一条小巷里狂奔,后面是一群张牙舞爪的魔鬼,可吓人了。”
麻九的心又狂跳几下。
他穿越的第一天就被侵略者押上刑场,准备砍头,是婉红等人救了他,那是和婉红第一次亲密接触,婉红曾经拉着他的手,跑进一条小巷,后面就是恶狼一样的鬼子追兵,为了保护麻九,婉红还受了伤。
麻九把眼神看向婉红,婉红抬了一下左臂,正是那只受伤的手臂,那里有一个两寸多长的伤口,是麻九心里永远的痛。
麻九站起身,走到床边,把身上的被子盖在了三位女侠的身上,然后,拿起金龙剑,劈砍着那些木头柈子。
他要把木柴弄得细碎一些,这样,炉火就会更旺一些,屋子里的温度就会升的快一些,三位女侠就会感到温暖一些。
当然了,其实,他知道,三位女侠已经不冷了,因为她们已经和自己一样,被爱情的火焰笼罩了。
三位女侠不说话了,都默默地看着麻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