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红衣和尚抓走的,顺着官道往西跑了,说要把小琴弄到代州祭奠亡灵,婉红和灵儿姐姐去追了。”
“驾!”
麻九狠命的拍了一下小黑马的后背,小黑马箭一样冲出了一道门。
背后传来找巧儿焦急的呼喊:“那个和尚叫巴桑!”
巴桑!
一道闪电在麻九头脑中掠过,麻九一阵晕厥。
这不可能啊!
在五猴山的鬼子大营,小琴一铁簪子拍在了巴桑的后脑勺上,巴桑落马以后,小琴又狠狠地朝他后背上戳了一簪子,麻九都听到了骨骼的断裂声。
难道巴桑有起死回生之术?
脑袋开瓢,脊骨断裂,现在医学都不能重生,何况古代呼?
麻九脑袋一片混乱。
麻九抖抖脑袋,不再去想巴桑的事,拼命打马,朝山下冲去。
上了官道,麻九一路朝西飞奔。
赵巧儿说,那个红衣和尚奔向了代州,麻九知道,代州在原来大树国和大风帝国的边界,距离白云山少说也有八百里,向西过了花州,常州,才到代州地界。
八百里,就是八千里,我也要追上你。
麻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追!追!追!
心里着急,平整的官道显得十分的粗糙,笔直的道路也感觉到了弯曲。
无视树木,无视行人,眼睛中只有讨厌的,无休无止的土路。
麻九真想变成一只小鸟,冲上蓝天,冲向道路的尽头。
太阳在缓缓的下落,越来越大,越来越刺眼了。
小黑马的跳起的高度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步伐也越来越小,甩动马蹄的频率也变得迟缓起来。
马缰绳已经被麻九手心渗出的汗水浸透了,由硬邦邦变成了软绵绵,麻九的双腿已经麻木了,裤子紧紧贴在了大腿内侧,很显然,是汗水浸泡造成的。
小黑马的喘气声越来越粗,越来越急促,脖子上的毛发已经全部倒伏,那是被汗水淋湿的缘故。
一股热气从小黑马的身上散发出来,向上蒸腾,包围了麻九,麻九感到一阵阵窒息。
至少跑出有一百多里了,已经远远超出马拉松的长度了,小黑马已经到极限了,麻九能感到它燃烧生命的艰难,仿佛一根就要燃尽的蜡烛,拼命的跳跃,散发着最后的光明。
道南出现了一家驿站,麻九想起来了,在和李灵儿拉着三木会周龙头去花州的时候,曾经在这家驿站停留过,管他们要过一些清水。
麻九清晰的记得,这家驿站有备好的马匹,好像不止一匹,是用来给紧急传信的鬼子军方或是侵略者衙门换乘的。
想到这儿,麻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麻九拍打小黑马,冲进了驿站的大门。
一进大门,小黑马前腿一软,栽倒在地,蹬了两下腿,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它活活累死了。
麻九拍了拍小黑马的额头,眼睛有些朦胧,说了一声:“小黑马,你是杰出的烈士!”
一抬头,看见地上还有两匹死马,一匹白色,一匹黄色,看着十分眼熟。
很显然,是婉红和李灵儿的马匹。
“都是烈士!”
说完,麻九一瘸一拐的朝马棚奔去。
马棚里真有带着马鞍的马匹,一共三匹。
麻九冲进去,从槽头解下一匹黑马,飞身上马,朝院外冲去。
马蹄一响,驿站的一扇门开了,从里面冲出了两个衙役模样的家伙,大喊:“强盗!放下马匹!先偷后抢,没王法了!”
麻九一声不吭,打马跑出了院子。
上了官道,麻九一路疾驰。
约摸跑了二三十里,前面出现了一片松树林,遮蔽了道路。
太阳已经落山,树林上空一片血红。
距离树林还有一段距离呢,就听到了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还有女子的叫喊声。
声音气愤焦急,还有一丝无奈。
正是婉红和李灵儿的声音。
麻九夹紧马腹,拼命拍打马背,黑马箭一般朝树林冲去。
来到跟前,麻九看清了。
官道上呆立着两匹黄骠马,马鞍子和麻九所骑乘的黑马鞍子一模一样,很显然,是婉红和李灵儿从驿站弄来的马匹。
道南草地上立着一个穿着红色袈裟的光头和尚,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硕大的如意,长有三尺,宽有两寸,正和婉红李灵儿交手呢。
他的身后,不远处,立着一匹高头大马,浑身乌黑,没有一根杂毛,小琴趴伏在马鞍子上,一动不动,不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