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师们冲着戏台大声怒吼着。
不少人小声附和着,支持镖师们的提议。
当!当!当!
小老板姚力使劲敲了三下铜锣,恶狠狠地瞪着戏台下的镖师们,大声喊道:“都住嘴!这是什么场合?这是受衙门保护的大戏院,不是菜市场,吵吵闹闹的,成什么体统?抵押金是什么?就是打擂的上场费,只要上场了,对不起,概不退还!”
小老板朝戏台下的衙役们摆了摆手,两个走了出来,站在了戏台边上的大黑桌子角下,很显然,是为了保护桌子上的黄金和白银。
小老板姚力把母鸡眼一翻,冷声说道:
“是谁说不公平?你他妈是猪脑子啊?我是敲锣晚了一点,但是,就是想叫总镖头尽快下场,免得夜长梦多,出了人命。多明显的事啊,总镖头不是苏大郎的对手,要不然,你请总镖头上来,再较量一把。”
作为比赛的裁判,第一是公平,第二还是公平,第三依然是公平,说什么放弃公平是为了救人性命,纯粹是放屁!
三岁小孩都能看出来,小老板姚力晚一会儿敲锣就是为了给苏大郎打败刘青山创造机会,争取时间。
如果刘青山没被踹下戏台,重新开始的话,说不定就找到了克制苏大郎‘海啸滔天拳’的办法,小老板姚力是趁着刘青山迷糊的功夫,给了苏大郎机会,这是严重的舞弊行为。
听了小老板姚力强词夺理的狡辩,台下顿时变得一片寂静,很多人心里不服,尤其是镖师们,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出了结果了,再去理论过程,已经没有意义了。
镖师们把目光投向了总镖头刘青山,刘青山望了一眼戏台上的两个嚣张的家伙,轻轻摆摆手,低声说道:“相信正义永存吧,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
“黄金三百两,就在桌上放,打倒苏大郎,黄金进兜囊。有请第二位打擂勇士上场!”
话音未落,一个瘦弱的身影飞上了戏台,手中布袋一抖,哗啦啦,一阵声响传出,一些散碎的银两掉落在大黑桌子的桌面上。
桌子旁的账房老者往桌子上一看,不禁有些傻眼,傻愣了几秒之后,做了一个叫来人等待的手势,一转身,跑进了后台,眨眼的功夫,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手里只是多了一个不小的杆秤。
账房老者来到桌子前,一通手忙脚乱的忙活,终于称完了所有的银子,抬起汗津津的小脸,朝戏台中央的小老板姚力重重的点点头。
看见账房老者审验完了风险抵押金,小老板姚力苍白的脸上顿时浮现了一抹淫笑,朝大黑桌子前瘦弱的身影一挥手,说道:
“擂台大灯亮,有胆你就上,有请第二位打擂勇士闪亮登场!”
瘦弱的身影大步朝戏台中央走去,来到小老板姚力的右边,转身面对观众。
此人四十左右岁的年纪,身材略高,比较瘦弱,一件打着大大小小补丁的灰色长衫穿在身上略微显得有些宽大,刀条脸上两行浓重的扫帚眉十分的显眼,略显细长的眼睛看起来和脸型有些冲突,鼻子和嘴距离较远,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
此人有一种奇怪的气质,是玩世不恭包裹的正义,正是这种特殊的气质,让人感到了此人内心的强大。
那一双犀利的眼神就说明了一切。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吗。
邪恶和正义,都会通过流转的眼神泄露出来。
“好事留名,坏事匿踪,英雄坦荡,小人隐情,请勇士报告身份姓名。”
瘦弱汉子朝戏台下拱拱手,眉头一颤,朗声说道:“本人杜飞,径州木碗会的盆主。”
台下响起了一片议论声。
“果然是木碗会的,看那眼神就像。”
“木碗会的盆主,这回有戏看了。”
“这些要饭的,也瞄着黄金啊!”
“废话,谁嫌弃钱咬手啊?都是越多越好啊!”
在观众的议论声中,前几排木碗会的人们纷纷举起手臂,朝戏台上的杜飞致意,杜飞从怀里掏出一串黄色的小木碗,挂在了脖子上。
盆主杜飞的眼神变得庄严起来,很显然,他代表的是木碗会,向众人出示了木碗会的胸挂,再一次使他感到了身上担子的沉重。
当一个人为团体战斗的时候,他会感到责任的重大,当一个人为正义的团体战斗的时候,他会感到无上光荣。
为正义而战,即使牺牲了,也无怨无悔。
看到戏台上的盆主杜飞,婉红似乎想起了什么,本来就明亮的眼神里似乎又多出了一丝光亮,她侧头朝身边的麻九说道:
“麻大傻,看这个杜飞盆主的神态,应该能力不差,寻找柳叶的事,要不然跟他说说,求木碗会帮帮忙,你看如何?”
没等麻九回答呢,小琴抢先说道:“婉红姐姐,咱们刚到径州,自己还没努力呢,最好不要麻烦别人,再说了,这事得秘密进行,知道的人多了,反而容易走漏风声,一旦打草惊蛇,敌人隐藏的就会更深,事情就更艰难了。”
“先靠自己的力量,实在不行,再寻找外援,我同意小琴的观点。”李灵儿表明了态度。
见小琴和李灵儿反对自己的提议,婉红不禁脸色微变,显得有些不耐烦,她朝小琴和李灵儿瞥了一眼,就把目光投向了麻九。
“先自己找找吧!最好不惊动木碗会,因为咱们到现在仍然不清楚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势力,过早的把木碗会牵扯进来,恐怕给他们带来大的麻烦啊!”
闻听麻九的话,婉红撇撇嘴,扭头看向戏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