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九叫小琴和李灵儿把告示反复誊写了五十份,然后叫金兔子弄来浆糊,分别装在五只小碗里,把处州城区分成五个部分,几人一人负责一个部分去张贴。
到点灯的时候,五个人先后都回到了东来客栈。
金兔子早已准备好了晚餐,摆在了钱勇的屋子里,很丰盛,有荤有素,杜康酒,还有小琴喜欢吃的油炸饼。
吃完饭,大家正在闲聊呢,金兔子慌慌张张的跑来,说有一个出租马车的来了,大家一听,赶紧来到了客栈的大厅。
就见一个四十多岁青衣短打扮的汉子怀里抱着一杆大鞭子,站在柜台跟前,昏暗的烛光下,此人满脸麻子,显得有些沧桑。
“就是这位车老板,要出租马车。”金兔子指着青衣汉子朝麻九几人介绍。
麻九上前和车老板搭讪,说要先看看车老板的马车,于是,几人跟着车老板就来到了院子里。
马车停在院子正中,是两匹马的豪华马车,车厢也不小。
“客爷,您仔细看看,这是处州大街上能租到的最好的马车了,车辕子和车架子都是水曲柳的,车轴是青榆的,车板是红松的,车厢是金丝楠木的,里面座位上还铺着貂皮,四周衬着锦缎。两匹马都是三岁的壮汉,一天跑三四百里跟玩似的。”
麻九问车老板:“师傅,跑一千里多少钱?”
车老板掐指算了算,说道:“客爷,小人和车马的花销如果都由您拿的话,给三十两白银吧!”
“三十两白银!师傅,是不是有点贵呀,再加三十两就能买匹好马呀!”
“客爷,已经不贵了,就在几天前,有人给我一百两,叫我跑一趟深州,我都没去,要不是看着那些人有些邪性,我何苦挣您这三十两呢!”
听了车老板的话,麻九几人都是一惊,深州,那可是鹿皮地图上出现的地名啊,好像在处州和径州中间的位置啊。
一看出现了有价值的信息,婉红小琴都急的直蹦,恨不得跳过去,抓住车老板的脖领子问个究竟,李灵儿和钱勇也很急切,麻九见状,朝几人轻轻摆摆手,叫他们稍安勿躁。
麻九上前几步,装作查看马车的质量,拍了拍马车辕子,说道:“师傅,一听您就在吹牛,一百两雇您跑深州,再加一百两的话,都能买下您的车了,处州还有这样大头的家伙?真是少见。”
“客爷,我黄麻子赶了半辈子大车,从来不说谎,不信的话,您到南城的翠香院问一下就知道了,当时,他们没租成我的马车,居然花了三百两买下了翠香院的破车,那车,一走三响,轮子都开裂了,就是外表打扮的花哨,马的牙口也不好,都是老马。
唉,本来我想撬行来着,一想翠香院的老鸨也不好惹,那帮人就住在翠香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拉倒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买东卖西,不做赖皮,那帮人看着一身匪气,我怕惹祸上身啊。”
问题已经很明确了,如果那帮人真是取宝的贼寇,到翠香院一打听,就会清楚柳叶的下落了。
麻九几人对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了欣喜。
真挺幸运,第一个车老板就达到了张贴告示的目的,大字报真的很有效。
麻九从兜里摸出五两银子,交到了车老板黄麻子的手里,说道:“黄师傅,您的车马的确不错,人品也没说的,我们看中了,这是五两银子的定金,您收下吧,明天太阳冒红的时候,您就来这里,没有什么变化的话,咱就出发,要是有变化,银子您就留下,就算我们给您的补偿了。”
黄麻子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之后,赶着马车走了,五两银子揣在怀里,连走路似乎都轻松了不少。
金钱这东西,对于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劳动者,有时就是一种强心剂,它能让人忘记劳累,忽视身体的不适,给暗淡的生活带来一线曙光。
钱,在它代表付出的时候,应该是个好东西。
看黄麻子赶车走远了,麻九几人回屋拿起武器,就出了客栈,直奔南城的翠香院。
功夫不大,就来到了南城,找到了翠香院。
这个翠香院和西城的紫竹园有点相像,都是一个大大的院落,院子深处有一栋红楼。
进了院子大门,两边都是玫瑰花丛,花丛中到处是花灯,各种鸟兽鱼虫的造型不说,颜色也是五颜六色,有大有小,真的赏心悦目。
红楼更是被彩灯装饰得繁花似锦富丽堂皇,仿佛九天宫殿一般。
穿过青石大道,来到了红楼前,站在门前的两个花仙一般的婢女,热情地把麻九一行人让进了接待大厅。
满头珠翠浓妆艳抹的老鸨一阵假笑的迎了上来,她四十多岁的年纪,脸部都干瘪了,却穿着一身大红衣服,仿佛过了冬的苹果,上面染了一层亮色,虽然光鲜,却给人一种腐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