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麻九骑着马在前面开路,李灵儿在后面赶车。
走了一段路,两人都觉得有些寂寞,李灵儿就叫麻九把马栓在大车上,叫麻九坐到了大车上。
冬天的太阳,行走得很快,似乎没多长时间,就已经严重西斜了,看着眼前的情景,麻九不禁想起一首古诗,就说道:“李大姐,这条官道存在有多久了,你知道吗?”
李灵儿甩了一下大鞭,指着路旁的一棵两人才能合抱的大树说道:“你看这棵大树了吗,它至少有两百年了,而这条道,应该有五六百年的历史了。”
这时,几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嘎嘎嘎地鸣叫着,像是受了惊吓,昏了头,又像是对路人的警告。
一些枯藤被大风刮到了官道上,车轮压上去,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这是生命的绝唱。
前面路边不远处,出现了几户人家,稀稀疏疏的,茅屋草房,篱笆院墙,一条封冻的小河从房前蜿蜒经过,一座小小的石桥横在小河之上,两只黄狗正在石桥上戏耍,一只动作很迟缓,显然已经垂暮之年。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老狗人家
古道寒冰瘦马
夕阳西下
李灵儿
在干啥?”
麻九以古人的诗词作为蓝本,进行了胡乱编辑,这要是叫作者听了,非气死不可。
这是糟蹋文学。
李灵儿听了麻九的朗诵,眨眨眼睛,看那神态,似乎要赞扬麻九的意思,麻九耳根子突然一热,心跳骤然加快,正在这时,一声凄惨的叫声劈空传来。
“妈呀······”
撕心裂肺,摧残耳膜。
李灵儿抬眼一看,凶巴巴地说道:“诗写的不错,不过后两句应该改为:血魔鬼,在屠杀!”
麻九同样看到了凄惨的景象:一户人家的院门大开,院门旁有一棵粗大的槐树,院子里站满了黑衣人,两个高高的木头架子立在院子的中间,两个架子之间横搭着一根椽子,椽子上吊着三个人,一男一女两个大人,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两个大人都耷拉着脑袋,舌头伸出很长,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亡,两个人的双手都被砍掉了,手腕子正滴滴答答地向下流淌着残血,下身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小女孩看来是刚刚被吊上去,正在手舞脚蹈地拼命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大叫,十分惊恐,其声音,极度凄惨悲哀恐惧愤怒,也饱含着说不出的无奈。
一个戴着骷髅面具的黑衣人,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握着大刀,脖子长长的,正是血魔教的吊死鬼杜山,他离小女孩仅仅就二尺之遥,从他摆开的架势来看,是要对小女孩下毒手了。
这时,两个教徒站到了大石头上,一人抓住了小女孩的右手,一人将一个不大不小的木桶放在小女孩的手底下,距离一尺左右。
吊死鬼杜山恶狠狠地举起大刀,朝小女孩的手腕子砍去。
大刀升到最高处,停顿一下,向下落去!
嗖!
嗖!
嗖!
三枚鹅卵石带着尖锐的风声,呼啸而去!
噗!
噗!
噗!
“哎呦!”
“妈呀!”
“爹呀!”
一枚鹅卵石打在了吊死鬼杜山的手腕子上,大刀立刻脱手,落向了地面,这是杜山第二次被麻九用鹅卵石打中手腕了,第一次是在处州北面官道旁的棉花地里,麻九为救李灵儿,出手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