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九一阵惊愕。
就为了一个互不相识的人,把自由乃至生命都舍弃了?
这是诚信?
这是道义?
还是愚蠢?
“都给我捆上!”
七八个山贼呼啦一下涌了过来,把麻九和李灵儿倒背双手,用拇指粗的麻绳从脖颈下一直缠绕到膝盖处,比捆粽子还捆的严实。
山贼在缠绕麻九的时候,麻九使劲憋着的气,等到山贼们捆完了,麻九才吐出了长长的一口气,这样,麻九就感到胸部和腰间的绳索松懈多了。
李灵儿使劲地向外掰着双臂,绳索被她撑开了,等山贼们捆完了,李灵儿收回扩张的双臂,绳索自然宽松了。
山贼把陷坑里的车马弄了上来,将三木会的好汉依然放到了大车里,把麻九和李灵儿扔到了另一挂大车上,一行人离开大路,朝山上奔去。
原来,就在驼峰山的一个山峰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平地,山贼们在这里建立了山寨。
十几栋圆木搭建的人字形房屋,围成一个寨子,寨子边上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库,和鸡冠山的情形有些类似。
几栋房屋烟囱冒出淡淡的青烟,使得山寨有一些生气。
院子里有一个大大的马棚,几十匹马儿拴在槽头,在嘎嘣嘎嘣地吃着草料,一只小马驹在院子里撒欢呢,看到一行人奔进了院子,吓得一溜烟躲到了马妈妈的肚皮底下,怯生生地吃起了奶。
酒壮熊人胆,奶使孩儿安。
一点没错。
山贼们把麻九和李灵儿押到了一个木屋当中,绑到了两根梁柱上,并用破布塞住了两人的嘴巴。
这是一间仓库,屋里堆放着各种粮食和蔬菜,几个一丈来粗的粮食囤子里面装满了苞米高粱和大米小米,一个个猪肉半子和肥羊堆放在房屋的一角,一个大木柜里装着白条鸡和白条鸭,另一个大木柜里装着野鸡野兔野猪等野物,还有一些大笸箩,里面装着白菜萝卜红薯山药辣椒等,几十个窝瓜摆放在一张长方形的桌案上,有大有小,有圆有扁,有胖有瘦,有新有旧,就像进行着窝瓜的展览一样。
山贼们把麻九和李灵儿绑到柱子上,就离开了仓库。
麻九和李灵儿两人面对面。
麻九使劲地瞪了李灵儿几眼,抱怨李灵儿放弃武器的愚蠢举动。
这些山贼无恶不作,没有人性,杀人不眨眼,落到他们手里,肯定没好。
李灵儿倒很平和,眼神就和在白云山铁笼子里遭受大火焚身时一样,没有怨恨,没有愤怒,也没有留恋。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子。
别人比自己重要,这一点,麻九做不到。
麻九想吐出嘴里的破布,可努力了半天,还是不行,舌头被束缚得太死了,根本没有反击的力度。
凭天由命吧。
在白马山的时候,被投进了熊窝,险些遭到黑熊的攻击,这回,能是什么命运呢?
天下乌鸦一般黑,山贼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过,也有例外,五猴山和现今白马山的人就很正义。
可惜,这里是驼峰山。
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咣当一声,大门洞开,虎皮山贼和两个喽啰大步走了进来。
虎皮山贼来到麻九的跟前,把大砍刀在麻九的身上蹭了蹭,说道:
“兄弟,叫你死个明白吧!我呢,就住在山下不远处的一个屯子里,我们屯子有个鬼子豪强,是个万人唾骂的人渣,踢寡妇门,挖绝户坟,摸老太太手,贴小女孩的唇,坏得头顶上生疮,脚底下冒油,就是这个恶霸,看上我媳妇了,就在年前,趁我不在家,他带领一群狗腿子,闯入了我家,逼死了我媳妇,杀害了我的父母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