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九躺在铁笼子里的木板上,眼望蓝天,心如大海,波涛汹涌,一浪一浪,不能平静。
突然,一只白色的大鸟落在了麻九头顶的树冠上,这鸟长得很像喜鹊,长长的尾巴,胖胖的身子,圆圆的脑袋,鸟的腿是红色的,头顶长着一撮黑毛。
鸟儿站在一个靠近铁笼子的树杈上,两只眼睛看着笼子里的麻九和李灵儿,一动不动,有些出神。
咕咕···咕咕···咕咕···
麻九学了几声鸟叫。
其实,很像鸡叫。
声音善良慈爱忧伤无助还有绝望,更有一丝淡淡的企盼。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声也善。
白鸟侧耳听听麻九的呼叫,眼睛眨了几眨,扑棱棱扑棱棱落到了大铁笼子的铁条上。
白鸟把头伸进铁笼子,看着麻九两人,并发出了咕咕咕的鸣叫,头上的黑毛一晃一晃的,似乎是在询问,眼神很温馨,充满同情。
麻九心中一热,人们都希望得到关注,谁愿意被冷落被孤独呢?
“远山斜阳大地白,
白衣天使天上来。
扁鹊重生有妙手,
千古传奇银雀台。”
麻九轻轻吟了四句,然后冲着白鸟又说道:“神鸟啊神鸟,看你聪明伶俐,举止不凡,一定是名医转世,扁鹊重生,就麻烦你救救这个可怜的姑娘吧!她是花木兰转世,王昭君重生,咋地也不能让咱们的巾帼英雄夭折呀!”
白鸟左右晃荡着脑袋,侧耳听着麻九的祈求,然后轻轻点点头,长鸣一声,飞走了。
寂寞孤独又留给了麻九。
李灵儿依然如故,仿佛一个睡美人。
麻九轻轻抓挠了几下她的手心,希望她早点醒来。
咯咯咯······
一阵笑声从魔洞里传出,一个小小少年撒腿跑了出来,他一身白衣,穿着一双红红的皮靴子,头发剃得光光的,头顶只留一撮毛,长得很像死去的小铁蛋,圆脸,大眼睛,白白净净的。
后面跟着一位年轻的妇人,穿着很朴素,布衣襦裙,盘着发髻,长得五官端正,面带愁容。
“娘,你别逼我背诗词了,我累了,我要爬树了。一望八九里,烟村六七家,门前两棵树,天天把人杀!”
“聪儿,你又信口开河了!快回来,为娘我生气了!”
“谁大嘴大舌了?你看,笼子里又有大鸟了,你又要哭鼻子了!我要爬树,我要和大鸟玩!”少年边说边窜到了树下。
妇人姗姗地跑过来,抓住少年,连扯带拽地把少年弄回了魔洞。
少年很不情愿,不断回头,瞅向铁笼子。
魔窟里怎么有良善之人呢?
看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黑白共存,对立统一。
风儿吹,树冠叫,木板凉,人不醒。
麻九望天,饥肠辘辘。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很急很神秘。
帮当!
什么东西撇进了铁笼子,落到了麻九的身边。
麻九拾起来一看,是两只扣在一起的木碗,用十字花的绳子牢牢地捆在了一起。木碗很沉,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噗!噗!
两个拳头大小的青椒被撇了进来,顿时弄湿了板子,麻九赶紧拿起来,里面有水声,麻九找到小小的灌水口,将其朝上立了起来。
一个小小的身影一闪,就跑进了魔洞。
正是刚才吟诗的少年。
这个季节,青椒这玩意可是稀奇之物啊。
麻九拿起青椒,把它放在李灵儿嘴巴上面,稍稍倾斜一点儿,一股清流流进了李灵儿的嘴里。
久旱逢甘露。
李灵儿嘴唇蠕动着,像嗷嗷待哺的婴儿。
本能!
绝对是本能!
李灵儿的嘴不再动作了,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麻九停止了喂水,擦干了李灵儿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