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把擀面杖夹在了腋下,不再出手了。
衙役捕快鬼子兵们也停止了追击或乱射,转身关注自己的同伴们了!
有一多半衙役捕快被伏虎山庄的好汉们放倒了!
平时不练兵,到时就发蒙,刀来不会挡,闭眼把腿蹬!
就知道欺男霸女,作威作福,这回报应了吧!
现场一片狼藉,麻九看到一名被羽箭射伤的老年乞丐带着木碗会的胸挂----一串小木碗,老人躺在地上,一只羽箭射进了他的左胸,铁质箭头深深扎入了老人的身体,老人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部不断地起伏,老人的脸色苍白,看样子极度痛苦。
麻九走到老人身旁,慢慢地蹲了下来,老人喘息的厉害,呼吸的频率越来越高,吸气却越来越短,马上就要上不来气了。
“老爹,您是处州木碗会的吗?”麻九把嘴巴靠近老人的耳朵,轻轻地问道。
老人两只深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麻九,仿佛冻僵了一般,一股绝望的气息从老人眼睛中缓缓流出,向四周蔓延着,这气息仿佛是一只只枯萎的手,抓向四周虚空,一边抓,一边在痛苦地挣扎着。
生命的渴望!
生命的不舍!
老人喉咙滑动了一下,一声轻轻的“是”被挤出了干瘪的嗓子。
“那你们木碗会的老营在哪里呀?”
老人胸部起伏了两次,使出了好大的力气,才断断续续地说道:“紫···紫···竹···竹···园···”
老人咽气了,但眼睛还睁着!
他心里不甘,自己就是讨碗粥喝,居然赔上了性命,衙役和捕快光天化日打杀无辜的生命,这是什么世道啊!
苍天很蓝,苍天很懒。
老人不忍闭眼,他希望看到苍天公正的审判。
麻九很悲哀,但,他只有气愤,没有自责。
老人死在了衙役捕快的手里,自己的问话就是帮助老人画出了人生的最后一笔。
麻九认为老人最后应该是快乐的,毕竟再离开这个世界前还回答了他人的问话,满足看他人的需要。
在这个变态的社会中,树族百姓只能遭受侵略者及其走狗的欺压奴役,没有话语权,没有自由,甚至连生命的权利都没有,生命可以随时被剥夺,被毁灭。
一通叹息后,麻九将老人的眼帘慢慢地合上了,他紧咬牙关,蹦出了一些字眼:
“安详吧,老爹,黑夜总会过去的,光明就要来临,总有一天,有人会替你报仇雪恨的,这些残忍的败类到时候会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的。”
麻九小琴离开了卧佛寺的广场,来到了东西大街上,老人会有人处理的,毕竟这是佛门重地,相信卧佛寺会处理好像老人一样的不幸者后事的。
紫竹园,老人说处州木碗会的老营在紫竹园,可紫竹园在哪里呀?
找到处州木碗会,就能找到通州木碗会了,姜盆主朱碗主婉红他们如果来处州,不可能不和当地的木碗会联络,说不定,他们就客居在处州木碗会老营呢!
想到这儿,麻九不禁有些兴奋,也有些担心,兴奋的是马上可以见到木碗会的老朋友了,自己这只孤雁终于可以回到集体的怀抱了,担心的是婉红和小琴两人的关系问题,如果两人见面,能和谐相处吗?
婉红似乎应该没事,就怕小琴有啥不妥呀!
大街上行人不多,这是一年中最冷的季节,如果没有事情,大多数人会在屋里,围着火盆烤火呢。
看着小琴冻得仿佛苹果一样的小脸,麻九的怜爱之心又多了几分,他色眯眯的看了小琴一眼,问道:
“小琴大小姐,你知道紫竹园在那儿吗?刚才有个木碗会老人说处州木碗会的老营在紫竹园,我想去紫竹园看看,也许到那儿,能打听到通州木碗会的消息呢!”
“紫竹园?不知道。不过,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怪怪的,说文雅吧,还有点卖弄风情的意思,我说话实在,你也别生气,木碗会是一些乞丐,他们能住在听起来动人的地方吗?你是不是听错了?”
“小琴,我看你有点聪明过头了,不就是一个名字吗?谁说乞丐住的地方就不能有一个文雅的名字呢?我们通州木碗会就在荒山脚下,绿树环绕,百花盛开,蝶飞蜂鸣,莺歌燕舞,你也去过的,我在心里早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百花园,你看,我有创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