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诱人的米香传了过来,麻九看到北面街旁有一个煎饼铺子,敞着门,看来里面正烙煎饼呢!
煎饼铺的门前围了不少的人,多数是有些年龄的家庭妇女打扮,她们都挎着小筐或是拎着竹篮子,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蔬菜果品等。
人们正围着一口盖着木头盖子并嗤嗤地冒着白气的大锅,等待着什么。
锅的灶台是用石头临时垒成的,灶台里的木柈子在剧烈地燃烧着,黄黄的红红的火苗燎着黑黑的锅底,灶台里冒出的青烟和锅上冒出的白气混合在一起,形成浓浓的一团烟气,烟气旋转着,上升着,远远看去,就像一条摇头摆尾的白龙。
很显然,大锅里正蒸着什么东西。是包子,是馒头,还是窝头呢?
看来这家煎饼铺也在搞多种经营啊!
麻九和婉红也靠了上去,站在人们的背后,瞪眼等着。
麻九用鼻子使劲闻了闻,不像包子,没有肉或是蔬菜被加热后的味道,倒是有一股淡淡的面味。
麻九猛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兜子,坏了,除了在小铁蛋家门口捡到的鹅卵石外,一分银子也没带。卖马剩下的银子都交公了,但自己还有一些私房钱,是王爷府的老王妃给的看病报酬,它们让麻九藏在老营住处的被垛底下了,可今天出来的匆忙,忘拿了!
兜里没钱,万物无缘。
麻九拽了一下傻呆呆看着大锅并不断吧嗒小嘴的婉红,低声说道:“走吧!别傻等了,咱兜里没带银子。”
婉红回头蹬了一眼麻九,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随即抬手拍了拍腰间,就不再理会麻九了。
麻九看到婉红的腰部有些鼓起。
难道她带钱了?
木碗会的家底可都在婉红的房间里呀!这一点,麻九是清清楚楚的。
这时,一个大师傅模样的秃顶胖男人从煎饼铺子里疾步走了出来,他脖子上挂着白布大围裙,腰间系着围裙带子,手里拿着两条毛巾之类的湿布。
“大家请让一让,请让一让,开锅喽!开锅喽!”
秃顶男边说边把两块毛巾放在了左右两片锅盖的把手上,垫着毛巾,双手分别抓住左右两个锅盖的把手,双臂一展,同时揭开了厚厚的锅盖。
呼!
一团白花花的热气腾地冲向了空中,秃顶大师傅瞬间就被白气淹没了,失去了身影,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周围的人不禁都倒退了几步。
很快,白气消散了,露出了大锅。
嚯!
好一锅大馒头啊!
这馒头看起来是又白又软又圆,吃起来肯定甜丝丝的。
没错!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好东西就是抢手啊!
蘑菇没有杆,
底座像碾盘。
婴儿直咂嘴,
饿汉干眼馋。
“给我来五个!”
“给我来十个,我等半天了!”
“给我来八个,我是第一个来的!”
大家把铜钱纷纷往秃顶男手中递去,都想趁热买上这绝好的大馒头。
“再等等,我这就起锅!”
秃头大师傅边说边拿起锅台边上的一个笸箩放在了大锅旁的小木桌上,看来,他是想把馒头弄到笸箩里去。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野孩子,他十一二岁的年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穿着一双破麻鞋,两只眼睛像个小偷,滴溜溜乱转。
这个野孩子嗅嗅鼻子,露出贪婪的神情,只见他一哈腰,钻进了人群,来到了热气腾腾的大锅前,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孩子突然伸出污黑的双手,抓向了白馒头。
啊!
众人哗然。
可能馒头刚刚开锅,很热,他的双手在馒头上划拉了几下,把半锅白馒头都划拉黑了,划拉变形了,这才使劲地抓起两个大馒头,转身钻出人群,跑了!